浮生行吟:每一個日日夜夜
燦爛奪目的煙火、熱鬧喧嘩的人群,在子夜冰冷的淒風中,揮別2012;熠熠生輝的朝霞,歡喜雀躍的大眾,在破曉凜冽的寒氣裡,迎來2013,新的一年開始了!
打開電視,每一個新聞節目,無不卯足全力報導這個訊息,各地如何吃喝玩樂、瘋狂慶祝,彷彿這是唯一頭等大事。然而,在喧囂過後,有人整裝出發、勇往直前;但是,大部分的人,卻滯留原地、因循苟且,似乎要揮別的與迎接的,都已陳舊過時、不值一哂。其實,每一個日日夜夜,都是嶄新的日日夜夜,又何止於在年終和元旦,那黑夜與白天轉換交替的片刻、瞬間呢?
二千多年前,孔子到河邊散步,看到河水不停的往東奔流,不禁慨嘆道:「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古希臘哲人亞里斯多德也殷殷指出:「濯足急流,抽足再入,已非前水。」我們不能碰觸同樣的水兩次,已經逝去的是不可能再回來了。光陰流轉,不曾為誰而駐留,智者賢達憂韶華易逝之餘,甚且要戰戰兢兢、臨深履薄以對,那麼,凡夫俗子的我輩,又豈能輕忽、怠慢呢?
絢麗的煙花、瘋狂的嘶吼,終宵的狂歡、徹夜的亢奮,是屬於年少輕狂的曲調,絕非中年老者的樂章,「人不癡狂枉少年」,想來,也不必苛責。然而,當抽身退場、冷眼旁觀,卻看得更明白、更清楚──原來,人生如寄,稍縱即逝,不管你是否察覺,生命一直在前進,人生並未出售來回票,失去的不再復返。
聽過一句瑞典格言:「我們總是老得太快,卻聰明得太遲。」有許多事,在還不懂得把握之前,已成往事;有許多人,在還來不及珍惜之前,已成故人,以致過後我們常常抱怨和懊悔;因此,無需等到生活都完美無瑕;也無需等到一切都平穩妥當;更無需等到跨年夜、元旦日,想做什麼,每一個日日夜夜,都可以是起點……
不免俗的,要許下一個新年新希望──但願凡事都全力以赴、竭盡所能,不負每一個日日夜夜。當有一天,驀然回首時,能夠從容優雅的輕輕吟出席慕蓉的詩句:「回顧所來徑啊/蒼蒼橫著的翠微/這半生的坎坷啊/在暮色中竟化為甜蜜的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