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不到上班時間,校長就給我家打來電話:「你早點來上班,有事!」我說:「啥事啊?」他丟下一句:「沒好事!」就掛了電話。
我進了校長室。校長將兩封信摔在我面前,我一看是兩封匿名信,上面說我:作為一個教師如何如何不好、強烈要求校長將我撤職調離、如果不處分就告到教育局等等,語氣十分強硬。校長鐵青著臉說:「學校研究決定了,讓你待崗處分。」我心想:帶這個班的學生已經一年了,自覺問心無愧。好人不等於好欺負的人,這個處分我不能接受。
聽完校長的訓斥後,我說:「這一學期,我們班成績是不是最好的?學生綜合能力是不是最強的?課時提前完成了多少?課外知識補充了多少?」校長說:「都是最好的……」我說:「這封信冤屈我了,我要求校方和我班的所有家長面談,公開調查,看一看是不是如信中所言。」校長說:「行,今天就開家長會,只要有三個人說你不好就是你的錯。」
出了校長室,我的心還真有點翻騰,我是個不善交際的人,平日裡跟學生家長並沒有甚麼交情,這種時候,他們會說我好嗎?匿名信中的不實之詞也一個勁地在頭腦中浮現,委屈、難過和不安交織在一起。
這時,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段話:「作為一個修煉者,在常人中所遇到的一切苦惱都是過關;所遇到的一切讚揚都是考驗。」這是我的師父李洪志先生的教導。
這看似無緣無故的災難,在修煉人看來就是提高心性的一個過程,我不應有甚麼可擔心的。想罷,我捧起《轉法輪》,和每天一樣坦然地度過我的午休時光。
下午放學的時候,我班所有家長留下開會。會議室是一間三面通透的大房間,位置處於教學樓的樓梯口,這一下全校師生和來接孩子的家長們都看見了:那個班單獨留下開會了……是因為他們的老師被人告了…… 我則被單獨「隔離」在門廳。
下班的同事們一個個帶著複雜的目光從我面前走過,還有的人當面直說:「你的命可真不好啊。」冷嘲熱諷甚麼樣的都有。
會議比想像的開得長,足足四十分鐘後,家長們魚貫而出。他們沒有先去接自己的孩子,而是一下子把我圍起來了:「張老師,你是最好的老師,我們都替你說好話。」「我家孩子最喜歡你了。」「明年必須還讓張老師教。」「我們有種伸張正義的感覺。」「你等著,有人給你寫誣告信,我們聯名給你寫表揚信。」 ……
家長們七嘴八舌,有的安慰我,有的義憤填膺……最後,一位和我沒說過話的老伯走到我面前,擲地有聲地說了一句:「別往心裏去!」說完,幾乎在場的每一個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明白,這是他們對我最大的肯定。
我再次走進校長室,校長正在收拾家長調查問卷,他眼圈紅了,說:「完全就是你一個人的表揚會啊!」說著他拿過來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地記著每個家長的會上發言。我粗略地看了一下,全是讚揚之詞,其中有一則很是特別:「這件事我沒和別人說過,張老師從不收我們的禮,現在哪還有這樣的好老師啊!我都沒敢和別人說,怕影響了張老師的人際關係。」
校長看到這句,意味深長地說:「你果然遠離世俗啊!」
我微笑著,眼睛卻濕了,此時此刻,在我的心底,我只想說:「謝謝您,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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