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2年09月18日訊】祖迎馬列
俞頌華(一八九三至一九四七),明將俞大猷之後,留日生。一九二○年,由張東蓀、梁啟超促成,俞頌華以京滬二報特派記者赴俄,瞿秋白僅為其所僱譯員,曾採訪列寧、托洛茨基、季諾維也夫等赤俄領導人,首批感受了「社會主義優越性」──供給制,免費食宿(有時也挨餓)。俞頌華連續發回報導,與瞿秋白一起將馬列主義「販運」回華。其後,俞頌華任《申報》總編,三七年四月進入延安採訪毛周朱張,發表長篇報導。二八至四九年,俞家經常為瞿秋白(三五年逝)、范長江等中共黨員提供掩護。其學生有范長江、石西民、陸怡、沈昌煥(國府外長)。抗戰後國共內戰,俞頌華上了國民黨暗殺黑名單。
但他無論如何想不到,自己不遠萬里販運回華的這個「主義」,非但沒有長宜子孫、澤被後人,反而肇禍連連,其子其孫竟成為直接受害者。俞家三代一滴淚,一滴那麼滯墜的國淚!
子死五七
第二代,其子俞彪文(一九二六至一九五七),東吳大學及滬江大學經濟系畢業生,四九年拒赴台灣,參加開國大典,任中國保險公司辦公廳副主任(十四級),得財長李先念好評。因對保險工作提出一些改進意見,而被劃右,五七年七月十九日,「偉大反右」高潮中跳樓自殺(三十一歲)。
俞彪文「與人民對抗到底」,上海外灘中國銀行骨幹的母親(四九年參與接管),被迫提前退休,工資減半(三十七元),直至八六年去世。妻子(重慶大學經濟系畢業生、馬寅初學生)被下放農村勞動改造。
七九年七月,中國保險總公司人事處長到俞家宣佈「改正」:「你的父親過去犯了錯誤,現在寬大為懷就不算了。」民政局按五七年標準發放撫恤金三百六十元(七九年標準應為一千五百元)。這就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寬大為懷」!
二○○三年,其妻臨終前告訴二子:她當時也想自盡,曾多次徘徊故宮護城河邊,實在不忍拋下兩個四歲與一歲的幼兒,才堅強活下來。「中年喪夫,老年兩個兒子分別得精神病與蒙冤入獄,我這輩子活得太苦太累太艱難。」
孫陷冤困
第三代,俞梅蓀(一九五三出生)、俞頌蓀(一九五六出生)從小生活在「狗崽子」的屈辱中。頌蓀中學三次自殺,精神抑鬱,十一年喘息於精神病院。其祖居被長寧區前政協委員惠進德(梅蓀江西插友)構陷侵吞,官司一拖四年,要回祖產,征途漫漫。
俞梅蓀七九年入黨,八四年北大法律系畢業,中南海辦公十年,任國務院辦公廳經濟法規研究中心綜合秘書組長、中國經濟法研究會研究部主任、《經濟法制》編輯部主任、全國人大法律委員會副主任顧明(曾任周恩來秘書)之秘書,著有《建立市場經濟的法律體系》(十多家報刊轉載,中國社科院優秀論文獎)。八八年正處,九一年副研,九三年北大法律系兼職副教授。九二年,依慣例向上海《文匯報》駐京辦主任出示《十四大徵求意見稿》,為其搞好法治宣傳提供便利。因一時疏忽,文件被盜印,再牽扯到一筆與本案無關的兩千元資料費,被控犯罪,九四年一月底被捕。
洩密並未造成任何後果,反而產生正面良效,且由江平大律師(中國政法大學校長)無罪辯護,首長顧明也伸手相援,但仍判刑三年,一生就此被毀。
他入獄後,表現良好,本可減刑一年,因不認罪,蹲滿三年。九七年一月出獄後因不認罪,片警「依法」不讓申請低保,且各方推諉,不解決其生計。應聘求職,屢因「刑釋人員」遭拒。如今歲垂六旬,生存無著,老婆離去。為照顧弟弟、要回祖產,俞梅蓀長年流浪於滬,備嘗艱辛,哀嘆「偌大上海灘,已無我倆的棲身之地。」
兄長入獄,其弟受驚,精神病復發,再入上海精神病院。如今,祖居被吞,弟弟無家可歸,長年滯留精神病院,多次自殺,電擊休克治療使其喪失記憶。○八年後,參與立法十年的俞梅蓀,竟也淪為求告無門的訪民(為祖屋被佔),落難江湖,深陷困境。
出獄後,俞梅蓀致力底層法律,發表法治文章數十篇,替失地農民維權、出席「右派」聚會,成為警方「重點保護對象」,家門口一度探頭伺候(探架猶在),「敏感時期」警員全天候陪住。俞見警員大冬天瑟縮於傳達室,迎入家中食宿,方便人家「執行公務」,儘管有時對抗激烈。
○九年,北大法學教授、維權律師擬以俞家房產案為例召開「上訪個案研討會」,校方批准,京滬法治報刊紛紛報名參加。警方以「六十大慶」維穩為由,強令取消研討會,並將俞梅蓀「限居」在家近一月。
將一位黨員高知「培養」為苦大仇深的流浪漢,一位本可為國盡力的棟樑之才淪為求告無門的弱勢訪民,一次次領受唾面自乾的羞辱,甚至常因活不下去產生楊佳式衝動──同歸於盡。俞梅蓀現在特別理解雪夜睡在最高法院信訪辦大鐵門外的訪民,「個個艱苦卓絕,比我艱難困苦得多。我淪為訪民後,才真正理解他們的苦大仇深和萬般無奈。」
淚痕難乾
俞家三代「一滴淚」,為國家提供了一份十分獨特且極其珍貴的人文標本。祖迎、子死、孫冤!大陸現狀,直接來自「光芒萬丈」的馬列主義。改革開放三十年,每艱難挪走一步,最強大的阻力均來自意識形態。
轉自《動向》雜誌2012年9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