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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散文

風的啟示

朝陽初露海角,站在小丘上,凝視遙遠的天際,微風徐徐,辨不出來自何方?

夕陽斜照,餘暉泛起陣陣的波瀾,輕舟乘風歸去,海風輕輕吹拂而來,沒有半丁點兒音訊。

此次工作之餘,重遊曾旅居八個月之久的澎湖,想捕捉些追憶,更重要的是想重溫、沐浴風的洗禮,換回些風裡的故事,拾覓風的痕跡。

明知此時是溫順的和風,我仍懷念昔日強風來臨時的情景。記得每當農人忙著編織蘆葦、建立起防風用的障礙物籬笆時,潛意識會告訴我們,風主要來了!田埂草原邊堆集起各式各樣高而厚的珊瑚類石塊,作為防風堤。

老阿伯們規勸少年郎,莫要偷懶貪玩、眷戀杯中物和雜事,趕緊工作吧!傳統的辛勞、瀝血教訓的經驗,告訴他們風主來臨的時刻,將摧毀一切綠油油的植物。海風裡含著濃厚的鹽分,侵蝕了枝葉的生機,殺傷了枝葉的生息。在風主尚未來臨的前夕,必須完成所有妥善的抵抗準備,未雨綢繆、防範未然,做萬全的措施。

為什麼如此?誰又能告訴我們風主從哪裡來呢?風又為什麼來此,造成災害?是大自然的奧祕?抑是這裡面隱藏著傳奇的緣由呢?我試著去找尋答案,幻想著一段豔麗悲泣、動人心弦的愛情故事。是不是隨著時空的遷移變化,滄海化桑田,桑田化滄海,沖淡了我們的記憶?

希臘盛傳早期先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無飢之迫、無敵可戰之時,他們以富裕的精力另尋出路,在曠野中狂吼,把強悍的氣魄花費在無所為而為的活動上面。如昆蟲在光天化日之中蠕蠕飛躍,鳥雀在烈日當空之中翱翔自在,充分表現出生存的歡樂。是洋溢的生命驅遣他們去活動、去宣洩;戲劇的雛型,便在這活動和宣洩中孕育潛藏著。

宙斯(Zeus)與凡間女子底比斯(Thebes)公主史美麗(Semele)生下一個半神的兒子--戴奧尼修斯(Dionysus)。他的母親史美麗是宙斯愛上的所有婦女中,最不幸的一位,宙斯曾對她說無論她要求什麼,他都願意去做,為表明他的真誠,他對著冥河史帝(Styx)發誓自己絕對不食言。史美麗受到宙斯的妻子--赫拉(Hera)的慫恿,便對宙斯說:她最切望的是能看見自己的情郎的真面目,也就是宙斯成為輝煌的雷電之神。

宙斯明知沒有一個凡人能在看見他的真面目後仍活著的,但他卻無能為力,因為他曾對著冥河史帝發過誓,何況他又是這麼愛她,不願讓她失望。他照她的要求現身,就在猛烈的火光,可怕的光輝前她死去,宙斯在悔恨和濃馥的愛意下,痛不欲生、悔不當初,然為時已晚。他從她身上把即將生產的孩子搶了出來,藏在自己的腋下,用自己的火光熱力去孕育他,直到兒子出生為止,然後交給美麗之神麗莎(Nysa),麗莎用雨水撫養他,這就是葡萄樹神戴氏出生的簡史,他在火中出生,經由雨露的滋潤,也決定了他一生的命運。

戴氏他懂得如何種植葡萄,如何運用葡萄醞釀成醇酒。他四處流浪,教導人們種植葡萄、釀酒的技藝,因此他被尊稱為酒神。他不僅懂得這些,同時也有著豐沛的體力、有著嘹喨豪邁的歌喉,他懂得如何安排遊戲,讓大家在等待葡萄成熟時玩樂,他成了當時人們愛戴的對象。

但是風神來臨時節,奪去了他的笑顏和歡樂,葡萄樹遭到凋零,就連葡萄樹神戴氏也難逃凌遲之痛。這難以抗拒的遭遇,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和逃脫得掉的命運。

每年葡萄成熟時,風季就輕悄悄地來到,農人忙著加緊收成的工作,否則風神會奪去萬物的生氣,使得枯黃的樹葉紛紛飄落四散。葡萄最為可憐,飽嘗風的刮割後葉子隨風蕩去,枝莖如脫皮一般的掉落,僅剩下枯瘦盤藤的骨幹,令人憫憐不已。

風的來臨摧殘蹂躪了一切綠的世界,待風神過境,來年的春天又是萬象更新。新的希望和開始,教導人們要有越挫越勇的鬥志和毅力。相信這該是我們苦思難尋的答案和人生途徑中蘊藏的真諦。只要我們把握住人生的每分每秒,哪怕是風神來臨時,我們也有充實之感,不會在打擊中蕩失信心和堅定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