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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紀實文學

血紀(273)

中集-第九章:地獄裡的火炬

第五節:火炬戰士,無愧當今的英雄(1)

現在最令人擔心的是,林業隊特別小監裡的張錫錕和周志的安危了,尤其是張錫錕的危險處境,又處在嚴密隔離下。中共最容易在他身上使出哄騙和恐嚇的手段,達到各個擊破的目的。當年他們對蔣正君的「反革命集團案」的羅織,就是利用了這種手段,株連了幾十人,編造出一個龐大的「反革命組織」。

但是我們深信張錫錕有著非凡的人格,他所抱定的不惜為真理壯烈犧牲的宗旨,令人敬仰。但我們為不能營救他而深深自責,我們深信他能戰勝當局的訛詐。

林扯高不甘心,於1975年3月,又把劉順森和夏光然關進了六隊的小監中。

然而,當局煞費苦心的隔離,並沒有切斷張錫錕和農六隊的戰友們的聯繫,還不到半個月,林業隊的人便從特別小監的工作人員那裡,弄清楚了張錫錕他們的生活處境。

林業隊裡傳來的消息說,張錫錕和周志雖然被嚴格隔離關押,但還沒有給他們上刑具,每天都有高等法院的人對他們施以「人道主義」的攻心戰。他們的伙食由場部幹部食堂送去,這使我聯想到十一年前我和陳力被關在場部小監的情景。

(一)回答審問(1)

處境最危險的是張錫錕!在大陸獄中「組織反革命集團,圖謀推翻人民民主專政」的反革命組織罪名一旦成立,為首者必面臨處決的結局。

當局在十一月八日這天,既沒抓到任何證據,除那張在廁所裡截獲的刊物,法院要定罪的證據一個也沒有。現在對張錫錕的認定只能靠張錫錕本人和我們的口供,所以張錫錕被抓進特殊小監的那一刻起,他的口供決定了他的生死,也決定著其它火炬成員的生死。

不久,從林業隊傳出了有關張錫錕的一段審訊經過:

預審員:「現在,再一次向你交待政策,從你手中現場拿獲的『火炬』是你的手抄本,從你們所出的刊物證明你們有相當的組織能力。這個刊物上所登載的文章,文風和內容決不是一個人所寫,而是由幾個人寫的,你也知道獄中組織反革命宣傳難逃一死,但是我們仍抱著治病救人的改造目的。如果你能在事實面前很快交待出你們的同夥,我們仍可根據『坦白從寬,將功補罪』的政策,減輕你的責任,甚至於可以免除追究你的刑事責任,你應當仔細地想一想。」

張錫錕:「我已經反覆向你們講清楚了,你們搜去的『火炬』屬於我個人的行為,我想你們的技術鑒定會得出這個結論的,你們已徹底把六隊翻了一個底朝天了,難道還不相信自己搜查結果嗎?所以,我覺得你們不應當節外生枝,至於你說我不甘心滅亡也好,說我蠢蠢欲動也罷,這些話我已經聽你們說了幾十年了。難道饑民們起來造反,要你們下台,也是反動階級企圖恢復他們失去的天堂嗎?這不是太可笑了嗎?被你們劃為被消滅階級的人越來越多,這表明什麼?我是一個學生,我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普通老百姓,不是被你們誣蔑的被消滅的剝削階級。」

「當然權力掌握在你們的手中,今天你們可以隨心所欲,對我要打要殺。但是你們怎能殺掉你們自己所造就的、反對你們的老百姓?我們認識上既然存在著根本的區別,我們永遠都無法說到一處去。至於你們說我組織反革命集團,那也是你們的主觀認定。要我招供出你們想像中的反革命組織,那是你們的一廂情願。我勸你們不要枉費心機,我是不會在你們認定的供詞上畫押的。」

這一席話,令預審員驚心動魄。

預審員:「那麼,我想問你,在你們的『火炬』中,哪些文章是其它人寫的,比方說那些是劉順森寫的,那些是孔令平寫的。我們掌握了充份證據,這些人是你的同夥,你幫他們隱瞞也是瞞不住的」。

預審員在用認定的方法,迫使張錫錕交待,這是中共貫用的手法:口供代替證據,推理代替事實。他想逼迫張錫錕招供「集團」的成員。(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