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浪潮》——我們差點成為優秀的納粹
【大紀元2012年06月05日訊】2008年拍攝的德國電影《浪潮》(Die Weller)是根據發生在美國一所高中的真實故事而改編的。生活在現代文明世界中的一群高中生認為獨裁者的世界業已離自己很遠,而且現在的人也絕不會重蹈覆轍,因此對於學校安排的「國家體制」周開設的關於第三帝國和納粹主義的獨裁政治課並不感興趣。任課老師Rainer Wenger為了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靈機一動,開始了一項實驗。然而,沒有人想到的是,實驗朝著無法控制的方向滑去。
Wenger先是規定了發言必須起立、稱呼要尊重、桌面整潔等紀律和標準,然後讓大家感覺到集體的力量和效率,隨後就是集體的認同感和價值觀。「紀律鑄造力量」,在他的鼓勵和引導下,學生由反感到感興趣,開始從群體意識的角度思維。當性格叛逆、違抗紀律的紈褲子弟Kevin被趕出教室後,大多數人選擇留下,因為他們覺得這不過是一個遊戲。
在第二天上課時,Wenger要求學生步調一致的踩地板,當這個無聊的要求受到質疑時,Wenger馬上說是要讓在樓下上無政府課的「敵人們吃點灰」,於是學生們開始興奮地跺腳,地板被踏的山響。學生們意識到了「團結力量大」。在Wenger的啟發下,有學生提出要「統一服裝」,提議得到了其他學生的相應,隨即討論出白襯衣牛仔褲的著裝方式。這天下課後,有學生自動從其他課程轉到Wenger的「獨裁課」,認為「更加有趣」。
第三天,不願穿統一服裝而且勤於思考的Mona選擇了離開,但是更多的人選擇了這門課。在課堂上,學生們通過表決完成了對這場活動的命名,即「浪潮」。下課後,著裝統一、情緒高漲的學生們製作了標誌,並在My Space上設立主頁,還製作了貼紙、紋身、明信片、帽子等等。外貌美麗成績優秀的Karo是學校劇團的舞台劇的女主角,她對大家步調如此一致隱隱感到不安。
「浪潮」成立後,在「行動鑄造力量」的影響下,劇團的導演東德人Dennis以缺席為由將Karo開除出劇團,並受到其他成員的支持。而因為同穿白襯衣,性格內向軟弱的Tim也得到了同伴們的保護,免遭小混混的欺負。日益壯大的聲勢讓Kevin也耐不住寂寞,回頭加入了進來。
「浪潮」開始走出教室,廣泛招募成員。當天晚上,所有人還一起行動,將「浪潮」標誌噴滿了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
在這門課的第四天,Kevin的死黨Bomber提議為「浪潮」取一個問候手勢,併發明瞭一種揮手的姿勢:手臂前伸,手掌先向上,再向下滑出一個曲線,形如一個波浪。提議很快得到所有成員的響應,Wenger也欣然接受這一事實。幾十號統一服裝筆直站立的人們揮手致敬並高呼「 Wenger先生」,其情景仿若納粹法西斯再現。
就在這天下課後,「浪潮」姿勢成為區別成員身份、劃分對「浪潮」態度立場的標誌。有的「浪潮」成員強行要求其他學生進入學校教學樓前必須做這個姿勢。而Karo的弟弟和其男友、水球隊長Macro也都開始疏遠Karo,因為Karo拒絕成為「浪潮」成員。看到形勢正在朝著危險的方向下滑, Karo決心聯合Mona印製並散發抵制「浪潮」的傳單,但在散發傳單時,Karo感到被人跟蹤。
沒有人想到的是,噴得到處都是的「浪潮」標誌冒犯了當地黑社會。街頭混斗即將發生之際,Tim掏出了從家裏偷出來手槍,嚇走了黑社會。Tim還跑到Wenger家裏自願充當保鏢,遭到了Wenger的拒絕。
當第五天Wenger從電視中看到了被噴在市中心的巨大「浪潮」標誌時,他意識到事情開始失控。學校中其他教師的批評也讓他坐立不安。他在課堂上大發雷霆,並試圖讓這一切像所有課程一樣結束——每人課上寫一份感想交差了事。
晚上,Wenger與同為教師的妻子就此事發生了激烈爭吵,妻子離家出走,而打了Karo的Macro跑來告訴他,他必須結束這場遊戲。此時,校長也打來電話,讓他想辦法控制局勢發展。Wenger遂通知所有的「浪潮」成員及其支持者週六中午去學校禮堂。
第六天中午十二點,學校禮堂人滿為患。會議開場時,滿禮堂白衣學生集體起立,整齊地回應Wenger老師做出的「浪潮」手勢,整個過程悄無聲息,極具震撼和感染力。Wenger慷慨激昂地說到德國在全球化處於劣勢,現在需要團結,而「浪潮」是唯一的希望,為此群情激昂。
關於為甚麼加入並沉醉於「浪潮」,Wenger選讀了學生們的部份感想:「這幾天的生活十分有趣,誰最漂亮,誰成績最好都不重要,『浪潮』讓我們人人平等。出身、信仰、家庭環境都不重要,我們都是一場運動的一分子,『浪潮』讓我們的生活重新有了意義,給了我們一個可以為之奮鬥的理想。」「從前我總是惹事生非,『浪潮』讓我投身於一件有意義的事,這就足夠了。」「如果我們能夠相互信任,可以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我願為此重新做人。」
然而,這種平等並不是真正的平等,正如托克維爾所言:民主在自由之中尋求平等,而社會主義則在約束和奴役之中尋求平等。顯然,「浪潮」尋求平等的過程,實際上也是一種通向奴役之路的過程。
隨後,當Macro被作為叛徒揪到了台上。「我們怎麼處置他?」前一秒還在鼎沸的人群瞬間冷卻下來,剛才還群情激昂的聽眾們變得人人自危起來。此時Wenger宣佈,組織「浪潮」是讓學生瞭解獨裁主義,瞭解德國會再度出現獨裁主義。之後,他宣佈「浪潮」解散。被「欺騙」的學生們憤慨、不理解,也不願接受。而身陷「浪潮」中的Tim握著手槍出現在台上,拒絕解散「浪潮」,並稱「浪潮就是我的生命」。在短暫的對峙後,他將Bomber打死,隨後飲彈自盡。在場的學生無不陷入了迷茫、失落、哀傷的情緒中。
警察很快趕到,Wenger被警方帶走。影片的結尾意味深長,當Wenger經過遇難者的遺體,經過相擁在一起的學生,經過妻子,經過相熟的不相熟的人們時,他的眼神百種滋味齊雜。這樣慘痛的結局沒有人料到,這樣的結局又說明了甚麼呢?
影片所描繪的故事於1967年真實地發生在美國加州的一所高中的歷史課上。任課教師叫Ron Jones,與影片描述的一樣,他為了讓學生瞭解納粹和法西斯主義進行了一場實驗。他將「揮手禮」作為班級的問候禮,並定名為「第三浪」。因為浪潮總是以三波的形式到來,最後一浪,即第三浪沖上沙灘時是最強勁的。當時沒有人意識到,這個名稱和「第三帝國」何等相似。
在他宣揚的「紀律鑄造力量」、「團結就是力量」、「行動鑄造力量」的影響下,學生們成為了忠於集體的成員,並出賣那些反對「浪潮」的父母、朋友,Jones也成為人人尊重的老師和「領袖」。當五天的實驗結束,Jones將真相揭開:「和德國人一樣,你們也很難承認,竟然做得如此過分,你們不會願意承認被人操縱,你們不會願意承認,參與了這場鬧劇。我們差一點就成為了優秀的納粹。」他還給學生們播放了一部關於第三帝國的影片:帝國黨代會、集體、紀律、服從,以及這個集體的所作所為:恐怖、暴力、毒氣室。所有參與其中的學生這才如夢方醒,沒有人再願意提及這場實驗。
「納粹速成班」實驗清晰地呈現了在民主社會中個體如何被集體化異化的過程,而事實上,對集體的依賴和狂熱在專制的中國大陸的任何角落都不難找尋到影子。也許,有人會說,那樣的狂熱只是發生在文革以及之前的一些運動中,然而誰又能否認,儘管「集體」在當今中國對中國人的控制略微削弱,但對個體自由的遏制、抹殺,對集體利益高於個體利益的宣傳每天都在上演。而一個個業已被奴役、被異化了的中國人不僅早已失去了感覺,而且還在為這樣的奴役高唱讚歌。如果說民主社會依舊要警惕人性中的「惡之花」的發芽生長,那麼,在專制社會中,人們唯一的選擇只有將這獨裁的「惡之花」連根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