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隻小螞蟻,
甘願走在一切佛教徒的腳底下;
我是一條道路,
願所有的眾生走在我身上,
從凡夫地直達佛地。
謙稱自己是「小螞蟻」、「小蚊蟲」、「墓中僧」、「活死人」的宣化法師(紀元一九一八至一九九五年),實則是東土第九代溈仰宗法嗣,西土第四十六代禪宗祖師,更是二十世紀中葉,將佛法播種到美國,促成三寶在西方落地生根,畢生為法忘軀的中國僧侶。
師自幼即習慣「捨己為人」,曾云:「我這個人生來是很笨的,就不知道怎樣去利益自己,只知道利益旁人!」無怪乎師十九歲出家不久,即在佛前發下「一以眾生為念 」的十八大願――九法界中,若有一眾生未成佛,即誓不取正黨――直可媲美「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大願地藏王菩薩!
民國七年三月六日,師誕生在東北雙城縣的小村落(現屬黑龍江省境),俗姓白;父富海公,務農為業;母胡氏,一生茹素念佛。師降生之夜,母夜夢彌陀金身晃耀,大地震動;驚醒後,但聞異香盈室,久久不散。令人不解的是,白家這個排行第五的么兒,從呱呱墜地起,便號哭不已,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或謂彼乃「悲娑婆之苦也!」 師幼年即具道心,十一歲時因睹郊野死嬰,激發出世之志,嚮往修習不死之法。
十二歲時,師發願效學當地王孝子常仁大師孝德,於晨夕禮佛後,即向父母三叩首。當時,師雖尚未皈依,卻善體「禮敬諸佛」、「與人為善」的聖賢行誼。叩首的對象從父母、師長、元首推衍至天地一切有情,每天早晚各花兩個半鐘頭,在院中叩八百卅三個頭。師如此風雨無阻地叩了十多年的頭,直到為了減省時間,以便從事其他要務,才將八百卅三個頭濃縮為五個頭――前三個頭是「頂禮盡虛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佛法僧三寶」,第四個頭是「頂禮盡虛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眾生」(包括聖賢、豪傑、善人、孝子、惡人、壞人、蚊蟲、螞蟻…等),第五個頭則是「頂禮盡虛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諸佛所說波羅提木叉(戒律)」。師也因此「叩頭功夫」體悟到箇中法益:「因為你慈心下氣,能對一切眾生都來結緣,這是好的!」
師事母至孝。十八歲那年,胡太夫人生病,師隨侍在側,舉凡飲食、湯藥、大小便溺等清潔事宜,均由師一手包辦,不以為勞。為了祈求母親病體早癒,師常自行打「餓七」,或七天,十八天,或卅六天,期以一己至誠懇切的心,感應諸佛菩薩的加持。翌年三月十九日,胡太夫人病逝,師含悲至鎮上賒了一口棺木,將母親盛殮安葬後,隨即於墓旁守孝,陪伴亡母。該年四月初八佛誕日,師投哈爾濱三緣寺,禮常智和尚為披剃師(師十五歲時即皈依常智法師),受沙彌戒,法名安慈,字度輪,進而依止該寺方丈常仁老和尚。
出家後,師仍在亡母墓旁守孝,前後三年,人稱「白孝子」;其間,師安住於以樹幹搭構的圓字形茅蓬,天天誦經、念佛、坐禪,並延續「叩頭」的行法。「大孝終身慕父母」,師認為守孝是永無限期的,而最好的孝行是「不做不該做的事」,師云:「 我若做錯事,這就是個不孝的子弟,因為我時時刻刻都追念我父母,所以甚麼錯事我都不敢做的!」復次,師不僅「老吾老」,還要「以所有的老年人做我的父母,是男子皆是我父,是女子皆是我母!」這也是師一向特別敬重長輩、老者的原因。
師之所以用「小蚊子」、「小螞蟻」為筆名,係肇因於為母廬墓守孝之際。據師之自述,在守墓的前三夜,分別受到了附近狼狗、蚊陣、蟻群的突襲,唯師始終以視死如歸、佈施結緣的慈心相待,遂安然度過了重重難關,並領悟到「只要我們存著一個沒有敵人的心,不和任何人敵對,他就算與我敵對,我還是拿他做朋友。這樣子,始終會感化到他,也會把你當成朋友。」所以師發心要與蚊蟲、螞蟻為友,並以「小蚊子」、「小螞蟻」自比。
師為母守喪,潛修默證的孝行、道范,傳揚開後,遠近慕名前來求法、皈依、消災障、解病厄者,不絕於途;師依願救人、滿彼所求,使許多原本不信佛的人,因此皈敬三寶,持齋念佛,師也因而博得時人「慈悲晉度,信者得救成正覺;過化存神,禮之獲福悟無生」之讚詞。
十九歲那年,師拗不過眾人的苦苦哀求,以沙彌的身份,接受了皈依弟子一一第一個皈依弟子名關占海,原先是外道的信徒。由於關占海的孝順與恭敬,令師在感愧「德不足以為人師」之餘,發了一個自認為「不大不小」的願,以示對皈依弟子的真心護念:「凡是皈依我的人,他若不成佛,我自己也不成佛,我要等著他!」是以日後,師每以「不要耽誤我成佛」,惕勉皈依弟子,要努力在菩提道上,勇猛精進,切忌苟且偷安,懶惰懈怠,以免自誤誤人!
「願將我所應享受一切福樂,悉皆回向,普施法界眾生」(師自誓十八大願之第十一願)。師廬墓期間,正值日本侵略中國東北;風聞許多國人被日本兵抓去當勞工,缺衣缺食,餓死、凍死者不計其數,師的內心悲淒不已,遂發願節衣縮食,以拯生靈― ―每天只吃一餐,將早、晚兩餐,佈施給沒有飯吃的人;從此不穿棉衣(改服三層布衣),好把棉花省下來,回向給沒有衣服的人穿。如此克己的佈施行為,不止符應師一貫「捨己為人」的悲願,也冥契佛制「比丘日中一食」的律儀。妙的是,此後雖然食量銳減,師卻不曾餓過;而置身零下卅幾度的冰天雪地中,師也不曾因衣服單薄而凍過――若非願心極度真誠,何來如此堅定之行力與殊勝之感應?「人就是要有願力,你有願就會滿你的願!」無願不足以堅行,誠然,誠然!
民國卅四年(紀元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東北與內地交通恢復暢通。師久仰禪宗大德虛雲老和尚道風,發心不遠千里,前往廣東曹溪南華寺親炙虛公。民國卅五年(一九四六年)秋,師從哈爾濱三緣寺出發,行腳參方,途經長春、瀋陽、天津、上海、武昌等地;翌年,先赴浙江普陀山受具足戒,後至蘇州靈巖山寺研究班學教、南京空青山打冬季禪七。
民國卅七年正月再抵上海,經漢口轉往廣州,至南華寺朝拜六祖惠能真身後,叩見虛雲老和尚。雲公「慧眼識英雄」,知師為人才法器足堪重任。師在雲公極力勸說下,答應出任南華戒律學院的教務主任,並於傳戒時,擔任尊證阿閨黎。從師所云:「至南華寺,禮雲公如嬰兒見母,如遊子歸家,數年仰慕之心,於此夙願克遂矣!」我們不難感受到師對雲公的一片孺慕之情。而從師所作偈語:「雲公見我雲如是,我見雲公證如是,雲公與我皆如是,普願眾生亦如是。」我們彷彿多少也領略了兩位禪師,以心印心的機趣!
一九四九年春,虛雲老和尚返回廣東雲門大覺寺監督修繕工程,師乃辭卻教務主任一職,並隨後於五月初旬,奔赴大覺寺進謁雲公。不久,師為雲門瘴癘之氣所苦,決意回廣州治療。師拜別雲公時,公淒然淚下,不禁握著師的手說:「去則不能再相會矣 !此去當為釋迦老子爭口氣,為歷代祖師建道場,前途光明無量,努力!努力!好自為之,勿負吾之期待!」一番老婆心切的叮嚀,也成為師終身服膺的法語。
一九四九年夏,師自廣東省雲門大覺寺返回廣州,原擬於該年中秋節,再赴雲門,親炙虛雲老和尚。孰料因時局動盪,兩地交通斷絕,師遂轉往香港;復因廣州局勢丕變,師不得其門而入,乃隨緣留港弘化,前後十三年。
師道行精純,悲願懇切,自然感召當地善信熱忱護持,在香港分別成立了三個道場:一、西樂園――位於筲箕灣西灣河馬山村的山上,一九五一年底完成。二、慈興寺― ―位於大嶼山萬丈瀑,一九五四年春開光。三、佛教講堂――位於跑馬地,一九五六年設立。「修道如登百尺竿,下時容易上時難;若能竿頭更進步,十方法界任往還。 」師無論置身何處,一以上求下化、弘法利生為本務。
居港期間,除孳孳於講經說法,領眾拜懺,念佛共修,印經造像,化導群迷;還先後遠赴泰國、緬甸參訪,實地考察大、小乘佛教的區別,併進而發心,致力於消除教內門戶之見,融通大、小乘,以團結復興佛教為己任!
「心通非遠近」!師與雲公雖然關山阻隔、不得晤面,然時有書信往還,師也因此成為雲公重興梵剎、對外勸募的重要「外護」。紀元一九五六年四月初九,雲公從雲居山寄來溈仰宗「正法眼藏、佛祖源流」的傳法表信,任命師為溈仰宗第九代嗣法人,賜名宣化(安慈為師受沙彌戒時之法名,字度輪)。表信上,雲公特書偈云:「宣溈妙義振家聲,化承靈岳法道隆;度以四六傳心印,輪旋無休濟苦輪。」並以「祖道賴以重興,是所至望」,殷殷期勉於師。
一九五九年黃曆九月十二日,雲公以一百二十歲之高齡,示寂於雲居山真如禪寺,囑咐後人:「勤修戒定慧,息滅貪嗔癡,為法忘軀,互相敬愛。」驟然痛失法身父母,師於悲慟之餘,惟以恪遵雲公遺訓,勇猛精進,直趨佛城為念,庶幾不負老人之厚望。「佛教復興賴雲公,法門宗脈又紹隆;僧伽親近皆依止,三寶住世化有情。我是愚癡白山僧,蒙公授印溈仰宗;如是如是復如是,惟願慈眼視眾生。」師對雲公老人的崇仰與紹繼其遺志的情懷,透過這一像讚偈,表露無遺!
懷抱著將佛法散播到全世界的雄心壯志,師不畏艱難,於一九六一年到達佛法尚未萌芽的澳洲,復於一九六二年應信眾禮請,於該年三月飛抵美國。爾後卅三年,師一本 「大慈悲普度,流血汗,不休息!”的精神,夙夜精勤於樹正法幢、播菩提種於西方的歷史性偉業。
師來美國後,先是寓居在舊金山市一地下室,該室有門無窗,不見陽光,極其潮濕,投身其間如入墓穴,師因此自許為「墓中僧」――意謂一己如「活死人」,不與人爭名利、勝負,人棄我取,專撿人家不要的事做。
師抵美那年,適逢美、蘇兩大強國因古巴飛彈基地事件而劍拔弩張,大有爆發核子戰爭的可能,師為祈求世界和平、人類免於殘暴,從該年九月中旬開始,進行卅五天的絕食(為觀音大慈悲法之一)。出人意表地,在絕食結束日期之前,蘇聯主動放棄古巴飛彈基地的興建,美、蘇得以和談的方式,化解敵對的狀態。
絕食期間,師先是每天喝一杯水,後兩個星期則滴水不沾,卻依舊不斷地說法開示,不稍休息,如此不尋常的行徑,誠非常人之所能企及!悲願所驅,師一生中多次以絕食的方式,默默忍饑受苦,為眾生消災解厄。一九八九年,師來台主持「護國息災大悲法會」,亦曾連續絕食卅多天,為台灣的眾生消災祈福。師不僅有功力消弭人禍,還曾發願泯除天災:「我在舊金山一天,就一天不准舊金山地震!」若非功行超絕的菩薩行者,何能具此旋乾轉坤的通天本領?
師在「墳墓」中待了六年,雖然採半閉關的形態,但始終不停地宣講各種大乘經典、指導坐禪、隨機開示。一九六八年夏,有三、四十位大學生(不乏博士、碩士學位者 )從西雅圖來舊金山請法,師為彼成立第一次暑假佛學講習班,借佛教講堂(中國城天後廟樓上)開講《楞嚴經》,為期九十六天。由於這個機緣,師自云:「我始從墳墓裡鑽出來,開始在西方弘揚佛法。」師以如泉湧般的定慧與無限慈悲的善巧方便,攝受了這批年輕的美國學子。講習班結束時,師為彼等舉辦傳戒典禮,幾乎所有的成員,都受了五戒或菩薩戒,更有一位弟子,在當時出家受沙彌戒。
翌年,師的五位美國弟子(其中四位皆是暑假班的學生)同來台灣基隆海會寺,受具足戒,成為佛教史上第一批現僧相的美國人。臨行前,師諄諄告誡這五位即將受比丘戒、比丘尼戒的弟子,做一名如法的修行人:隨時慎修口德、具足威儀,常行三昧、三業清淨,以無我的精神利益一切眾生。更要互相護法,保護彼此出家續佛慧命、住持正法的誓願。師在美國的法緣,也因此歷史性的突破,而轉轉增勝。
自一九七零年後,師逐步落實其畢生三大志願:一、在佛教裡辦教育――師認為教育是世出世間法的根本,也是最好的「國防」。二、翻譯經典――此為促進佛法在全世界開花結果的扎根工作。三、在美國建立佛教的基礎――弘正法、建道場、收徒眾、立宗旨,為佛教流傳西方揭開了曙光。先是,一九七三年在舊金山成立國際譯經學院,將所講經典,譯為英文等語言。一九九二年後,譯經學院遷至柏林根市(Burlingame)。歷年來,自中文譯出的經論,計有英文版、法文版、西班牙文版、日文版及越南文版等兩百多部。
譯經乃「運用語言文字,轉正法輪,作大佛事」之法務,凡在譯經學院參與此神聖工作者,均需嚴格遵守八條箴規:「不貪名利;不貢高我慢;不自讚毀他;不自以為是,不對他人作品吹毛求疵;以佛心為己心;具擇法眼能辨明正理;懇請十方大德長老印證;印證後努力弘揚流通,以光大佛教。」譯經工作,則依下列四個步驟進行:一、翻譯。二、修正審查。三、潤色。四、證明。「翻譯經典比往生淨土還重要!」 從這句話中,就可窺知譯經一事,在師心目中的份量了!
一九七四年,法界佛教總會(前身為中美佛教總會,於一九五九年創立於美國,師為創辦人)購置位於舊金山以北一百一十英哩曼第仙諾郡達摩鎮內的萬佛城――佔地四百八十八英畝,比白宮大廿五倍的世外桃源,作為造就活菩薩、活羅漢、活祖師,成就無量尊未來佛的國際性正法道場。
師為了挽救世界人心,希望透過教育力挽狂瀾,於一九七四年設立育良小學,一九七六年增設培德中學、法界佛教大學,務期培養具正知正見、重視「孝悌忠信禮義廉恥 」等倫理道德、品格高尚,且為棟樑之材的四眾弟子,齊心為拯救世界、利益人群而努力。日後,有感於現代教育瀕臨破產邊緣的主要原因之一――缺乏真正為教育而教育的良師,師乃參酌古代中國「義學」的作風,於萬佛城內各級學校,成立「義務教師」制度,期許教師以身作則、清廉淡泊,在物慾橫流的時代,做一名不貪財、不好名、無我無私、克盡師道的人師。
而從一九七四年起,師曾數次率領弟子出國弘法,化跡遍及東亞、東南亞、南亞、西歐各國;緣深之地,相繼成立正法道場多處。所有道場一如萬佛城,住眾皆謹守師所立風規;以不爭、不貪、不求、不自私、不自利、不妄語等六大條款,為修行的基礎;以「凍死不攀緣,餓死不化緣,窮死不求緣。隨緣不變,不變隨緣!」的志節,抱定「捨命為佛事,造命為本事,正命為僧事。即事即理,明理即事,推行祖師一脈心傳」的三大宗旨;依遵佛制,日中一食、衣不離體。而師也因歐洲弘法之機緣(一九九0年十月),結識當地南傳佛教的團體,並以實際行動促進南、北傳佛教的融合團結;唯師不以此為足,更希望聯合世界五大宗教,共同為追求真理、拯濟人心、維護世界和平而努力。
一九九二年二月,加州州立漢堡大學羅吉斯神父,再度帶領三十多位天主教、基督教信仰的學生,到萬佛城做三天短期參學;師當時曾以「五大宗教互容互融」為題開示,提倡不同宗教信仰的人,應本互敬、互助、互補的態度相互交流,以符應宗教信仰的真諦,更以自己願做一名「佛教裡的天主教徒」換來於斌樞機主教願做一個「天主教中的佛教徒」為例,證明佛教與天主教是可以並行不悖的!師之機智、幽默與肚量,由此可見其一斑。
「我雖然出家了,我沒有忘掉忠心為國的這種思想,我不能改變我的志氣。我是中國人,永遠是中國人,我生生世世、在在處處都要是中國人。…我希望我這一生,最低限度不改變我的國籍,我不會貪任何的便宜和方便。」
一九九三年一月十二日,師於台北縣立體育館,闡述其「不改國籍偈」時,以堅定的語氣,表露一己不忘本的心願。據師自述,多年來不論是中國人、美國人,或官方、民間,總有很多人勸他改變國籍,做美國的公民,以獲得現實世界的種種好處;師不但不為所動,還自書一偈,以明己志。偈云:「中華混亂數十年,傷時感事淚成泉;此生愧具回天手,往昔難彈落日弦。世途崎嶇人鬼詐,宦海浮沉彼此煎;出家未忘忠貞志,不改國籍溯本源。」師擇善持正的風範,誠可為當今許多唯利是圖、數典忘祖之輩作針砭。自古以來,修行有成的祖師大德,無一不是集大孝、大忠、大仁、大智、大勇於一身的大丈夫!
只要是有利於眾生的事,師即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雖然自一九八零年代起,師已積勞成疾;一九九零年還病得連一級台階也上不了,儘管當時醫生診斷只剩七天的壽命,師還是「不休息,不看病,拄著枴杖,坐著輪椅」,到各地說法,以踐履自己: 「只要有一口氣在,就要講經說法!」的誓言。師有言:「我看死和活,都是一樣的,沒有甚麼分別。我能為法忘軀,這是佛弟子的本份。」
一九九五年六月七日,這位不論生前或死後,都不忘利濟眾生的一代宗師,示寂於美國加州洛杉磯,真個是「苦海舟沉,人天淚垂!」四眾神傷、草木同悲!七月廿九日( 薈毗後翌日),弟子遵師遺命,以熱汽球運載,將骨灰輕撒於萬佛城上空,以為師「 我從虛空來,回到虛空去」之最後無言的示教――蓋心法貴心傳,若弟子們執相而求,則真是「覓師了不可得」!縱然師之色身已回歸大化,然其法身常住,如何善繼師志、不辱師命,當是每一弟子亟需省思的課題!
最後,謹錄師訓,與有緣人共勉,願人人以無我的菩薩心行,普利法界一切有情,莊嚴諸佛國土!
師訓曰:
「所有的眾生都是我的家人,宇宙是我的身體,虛空是我的大學,慈悲喜捨是我的功用,我的名字了無形相。」
(文據《高僧行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