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情緣(6) 韓國人家過大年

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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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禮啊,你甚麼時候過來啊?我們準備了很多好吃的,等著你過來呢,這幾天奶奶還念叨你呢,快點過來吧!」2009年年初陰曆大年三十兒的前一天,諶禮接到了鄭阿姨一家的電話。「我正想要給您打電話呢,今天晚上我就過去。大概晚上八點左右會到,既然您準備了很多好吃的,那我到家以後再吃晚飯可以嗎?」諶禮一點兒也不客氣,「好的,我和叔叔還有奶奶等你來了以後一起吃晚飯,快些過來啊!」「阿姨,知道了,我會儘快趕過去的。」

放下電話,諶禮心裏面暖融融的,想到鄭阿姨一家人的熱情,想到鄭阿姨家裏等待著自己的美味大餐,由衷的喜悅縈繞心頭。鄭阿姨因為工作關係經常來往於中韓兩國,一個偶然的機會她結識了諶禮的父母。在中國的時候,諶禮的父母給了鄭阿姨非常大的幫助,她因此在內心非常感激,一直想要找機會回報。諶禮到了韓國以後,鄭阿姨一家人對諶禮可謂是關心備至,諶禮本人也是非常有禮貌,每次去都會和鄭阿姨一家人聊得非常開心,一來二去的諶禮和這家人的感情就越來越深,過年了,諶禮馬上想到的就是到鄭阿姨家過年。

經過一個半小時的車程,諶禮到了鄭阿姨家所在的公寓小區,上樓前諶禮買了一箱蘋果和兩盒草莓。按動門鈴,鄭阿姨和他的丈夫李叔叔一起開門迎接。「最近過得還好嗎?外邊天氣很冷吧?快點進來。」李叔叔親切地問候到。「我過得挺好的,叔叔阿姨也過得很好吧?」諶禮邊脫鞋邊回應到。把鞋子擺放整齊後諶禮進了屋子,因為叔叔阿姨的孩子都去國外留學了,鄭阿姨專門把一間屋子整理出來給諶禮住。諶禮到了自己的屋子把自己隨身攜帶的物品整齊的安放好,然後就隨著李叔叔進了奶奶的房間。

「奶奶,您好啊?最近身體還好嗎?」「諶禮來了啊?快過來,坐下,好久沒來了啊?是不是很忙啊?奶奶很想你啊!」聽到老人質樸的一番話,諶禮激動的幾乎要流眼淚。來到韓國這半年多的時間,內心的壓力和苦楚無處傾訴也無人知曉。來到鄭阿姨家,尤其是看到這位善良的老奶奶,諶禮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溫暖和踏實。每次來,老奶奶都會和諶禮說很多話,雖然自己行動不便,有的時候她還會下樓給諶禮買些好吃的回來,這一點一滴的情誼諶禮都默默地記在了心裏。

八點鐘準時開飯,大家有說有笑、其樂融融,諶禮彷彿成了這個家庭的一員。吃完飯,諶禮和李叔叔又開始聊了起來。雖說諶禮的韓國語一般,他的知識倒是很豐富,而且頭腦聰明,他的很多觀點新穎、深刻,這讓比其年長的李叔叔不得不對其刮目相看。李叔叔是政府的公務員,他的性格本來是很內向的,但是諶禮來了,兩個人一聊就是好幾個小時,從中國到韓國,從歷史到現代,諶禮更多的時候就是在傾聽,但是他會不停的問一些比較切中要害的問題,這樣就極大的激發了李叔叔講話的慾望。不知不覺中,諶禮學到了很多,尤其是李叔叔對韓國社會的描述對諶禮瞭解、適應這個社會起到了非常積極的作用。

「時候不早了,洗洗睡覺吧,明天有時間接著聊。」李叔叔顯然有些意猶未盡。諶禮馬上洗澡刷牙,向奶奶以及叔叔阿姨問安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雖然不能在家裏過年,但是這一家人帶給諶禮的那種溫暖大大衝淡了父母不在身邊的缺憾。諶禮的父親常常教育諶禮說:別人給你哪怕是一點點的幫助也一定要牢牢記在心裏,如果有人家能夠留你住宿那個情誼是非常重的,以後一定要想辦法報答。到別人家做客,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物品儘量佔據最小的位置,到別人家最好不要亂走動等等。從小接受的教育讓諶禮懂得珍惜別人的付出,也明白如何做一個受歡迎的訪客。

第二天是中國人所說的大年三十兒,韓國人家也是忙得不亦樂乎,李叔叔的很多親人這個時候都過來了,主要的事情就是做好吃的。諶禮雖說不會做甚麼,但是也張羅著給大廚們打杂,諶禮讀書讀多了,突然進廚房好像還不太適應,但是很快他就進入了狀態,把鄭阿姨交代的任務一項一項完成的非常出色。鄭阿姨以及李叔叔兄弟的妻子對諶禮讚譽有加,她們早就聽說中國的男人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看了諶禮的表現深感此言不虛。「你看你李叔叔,這輩子也沒看他做過幾次飯。以後哪個女孩嫁給你,一定會非常幸福。」鄭阿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這位中國小伙子結婚了嗎?想不想和韓國女孩兒結婚啊?」李叔叔弟弟的妻子幫腔說道,保守的諶禮聽了這話不好意思的笑了。

到了晚上李叔叔的親戚來了很多,家裏的氣氛異常熱鬧,老人、孩子十好幾口子人,那濃濃的過年氣氛一點不亞於中國。這一宿大家也都是似睡非睡,轉眼就到了大年初一。諶禮一覺醒來發現鄭阿姨一家人都已經起來了。在屋子的客廳,一個寫滿了古漢語的屏風被立了起來,前面是一個桌子,上面擺放了很多好吃的,在桌子的正中央有一個先祖的牌位。諶禮明白了,鄭阿姨一家人要進行祭祀了。李叔叔和鄭阿姨以及所有人都穿上了韓國的傳統服裝,點上香,按照年齡長幼,大家開始給祖先磕頭。諶禮站在一旁看到這一切感覺似曾相識,好像自己的骨子裡面也很嚮往這樣的生活狀態,可是中國已經很難看到這樣的儀式了。

祭祖結束後,晚輩開始給長輩們拜年,諶禮主動要求給老奶奶拜年。雖說下跪磕頭對諶禮來講有些陌生,但是諶禮還是很誠心的把頭磕完了。在祝詞中諶禮說道:「來韓國以後,奶奶給了我非常多的關心,這份恩情諶禮不知何以為報,值此新年之際,諶禮祝願奶奶在新的一年裡事事開心,健康幸福。」話音一落,李叔叔一家人就開始鼓掌,或許一個中國青年這樣真誠的舉動與話語也打動了這個韓國家庭。「好的好的,快起來,孩子,你真的不容易啊!這個拿著。」諶禮一看是個紅包,一種久違的欣喜的感覺油然而生,真的是好久沒有收到紅包了。

大概吃完午飯,李叔叔一家人要去老家掃墓,諶禮也一起去了,目的地是江原道的春川市。對於這個城市,諶禮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因為諶禮接觸到的第一部韓劇是《冬日戀歌》,主人翁從小生活過的城市就是春川市,車子駛入春川市市區,諶禮內心說不上是一種甚麼感覺。當年看韓劇的時候,自己從來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來到這座小城市,這一切讓諶禮感覺猶如在夢幻中一般。結束了掃墓,諶禮隨著李叔叔一家人返回了首爾市區,因為還有事情,諶禮就中途搭乘地鐵直接回實驗室了。幾天的經歷讓諶禮學到了很多,從李叔叔鄭阿姨整個家庭映射出的善良、和睦深深地長久地鐫刻在了諶禮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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