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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史為鑒

薛適:八十歲的回憶(七)

【大紀元2011年07月03日訊】八十歲的回憶(七)

他們想把我踢出幹部隊伍

一九七二年,允許回城了,我丈夫被調回城,在一個工廠當領導,把小孩也帶回去了。五七戰士們陸陸續續都回去了,我不能回去,必須留在這邊遠山村做農民。我丈夫想方設法到處奔走了兩年,最後把我辦了回去。

一九七四年我回城後,被安排在一個化工廠的辦公室工作,可是沒多久就下放到車間勞動了。在車間勞動還不行!來了個批林批孔運動,要抓倒霉的,該誰倒霉呢?我想不應該是我,可是一位廠領導卻相中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叫我去談話,他提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讓我回答,關於林彪、關於孔子—,我說甚麼他全記錄下來,明顯地是想從我的話裡抓點甚麼準備批鬥。我嚇死了,我到工廠醫務室找醫生看病,拿了病假條,回家躲起來了。我躲在家裏也還是害怕,對面學校操場上開會喊口號聲我聽了害怕;街上高音喇叭響我害怕;看見牆上的標語我害怕;面對電話我也害怕—–我病了。好在我勞動的小組工人們對我很好,這使我後來能夠得以恢復,能夠得到暫時的平靜。但是這樣的平靜也沒有持續很久。

有一天廠領導通知我說:今後我的領導關係改由工會的工人副主席領導。我意識到這是把我從幹部隊伍踢出,讓我正式當工人了。我厚著臉皮找那位廠領導問他為甚麼不敢使用我?憑甚麼把我踢出幹部隊伍?他支吾了一會後說:「你再平一次反吧。」我說:「平反了就是平反了,你不能不承認,你可以去警備區衛戍司令部找保衛部X部長問問,他負責的平反可不可以不算數?」他們說去了三次見不到部長,於是我自己去了,部長接待了我之後,責成市委文教委給我落實政策,安排我回到學校教學,並責成工廠負責清理我的檔案,我離開了工廠。

在工廠的車間勞動改造期間,我還碰到過一件大事,我見到了八年前死去了的那個金老頭。八年前說是被私設公堂嚴刑拷打逼得上吊死了的那個金姓老頭,居然在我們工廠現身了。他是來找廠裡一位工人老太太。老太太恰巧是我的朋友,她詳細地跟我講了來人是她從前的鄰居,幾年前曾經不小心弄壞過他家的籬笆,已經賠償過了,又來訛詐。說她姓金,女兒叫金X麗,是XX街道有名的——我驚訝的跳了起來,問道:「你們街道金X麗的爸爸,不是叫那個群眾組織逼得上吊死了嗎?」她答道: 「就是他,可是他沒死,根本沒死。」。我明白了「罪行」全是編造的,不是因為罪行需要鎮壓,而是鎮壓需要罪行!但是為甚麼要編造罪行搞鎮壓呢?我卻久久弄不明白!

樹欲靜而風還不止

回到學校講台後,我一心想埋頭做學問。講授社會主義經濟的國家統一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這一問題時,我徹夜不眠,埋頭閱讀思考,我大幅度的砍了教科書上不合適的的章節,補充新的問題和一系列具體事例,我的課贏得了學生們極大的關注,下課後還要圍過來和我繼續探討。

學生們也願意親近我,數學系802班的男生最調皮,他們曾把一位男老師給氣走了,可是卻全都叫我「乾媽」,我病倒在床那次,他們中有人竟逃課到我家來照顧我。在教研室,氣氛卻完全相反,以支部書記為首的革命者們天天要來關照我,他們說我講課不行、觀點不對,拚命要把我再趕下講台。

樹欲靜而風不止,我沉默著等待著命運的安排。事情鬧到院黨委後,黨委書記親自來聽了我的課,說:「誰說她不行?派性還在鬧騰!」。我躲過了這一劫。不久教研室來了新的書記,新的主任,也來了一些新的青年老師,他們帶來了新的氣息。謝天謝地,我可以正常呼吸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