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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萬象

非洲人在廣州:熱衷生意擔心簽證

【大紀元2011年06月17日訊】廣州,小北路與環市路路口,四條街巷、三座高架橋、一條鐵路交織在一起。從環形過街天橋上走下,就會看到無處不在的非洲人,「African Trader」(非洲商人),是他們最喜歡的稱謂。



街角社會 客房天天爆滿



據《三聯生活週刊》報導,寶漢直街巷口,登峰賓館門前,晚上20點,夜幕降臨,人流驟增。小販們把商舖裡的衣架擺到外面,10元一件的廉價T恤一眼望不到頭,其間夾雜著密密麻麻的水果攤、燒烤攤、蔬菜攤,提著布包、抱著孩子、牽著女友的非洲人穿梭往來,不太標準的中文或英文此起彼伏,寫滿三四種語言的霓虹燈招牌令人眼花繚亂。

登峰賓館位於這幾條小巷盡頭的交會處,是這個「街角社會」的中心。底下兩層為商舖,上面4層是客房,旁邊毗鄰的越洋商貿城,上面幾層已改為新登峰賓館。「近300間客房,幾乎天天爆滿,95%都是非洲人。」



簽證過期 害怕遇見警察



來自尼日利亞的丹尼爾,他的第一次中國之行在2006年,那時他25歲,已經在國內做了3年汽車配件生意。但那次4個月的旅行,並沒讓丹尼爾下決心留下來。「白天去廣園西市場買東西,傍晚回來的時候,我發現從我身旁路過的中國人都捏起了鼻子。」這個舉動多少讓丹尼爾感到「有些不舒服」。但2008年初,丹尼爾還是回來了,「畢竟這裡的東西最便宜,質量又好」。他說他17歲高中畢業後就整天泡在家鄉集市上,對自己的評價是「沒有語言天賦,但有生意頭腦」。

丹尼爾告訴《三聯生活週刊》記者:「在這裡的很多年輕人都遇到了簽證麻煩。」他也不例外,自從護照過期後,他最頭疼的事就是遇見警察。「看到警察過來,我們當然要走開,有時候還得快跑。」上個月,他的一個簽證過期的朋友就在租住屋內被警察逮了個正著,只能回國,這讓丹尼爾更加小心翼翼。「除了做生意,我一般哪兒也不去,晚上就到這裡來喝喝酒,跟朋友聊聊天。」他拒絕了拍照請求,哪怕是背影也不行。

「我不喜歡喝酒。」丹尼爾指著腳下的酒瓶說,「關鍵是晚上可以來這裡放鬆一下。」巷子裡的小酒館也坐滿了非洲小伙和姑娘,在震耳的非洲音樂聲中,懶散地待上三四個小時,是他們「一天中最高興的時刻,再不用去想簽證這種頭疼的問題」。延期申請被拒之後,丹尼爾也想過找黑中介,但「6個月的延期要花1.2萬元,沒多少人能夠支付得起」。

跟大多數同伴一樣,丹尼爾每天的作息是從上午11點鐘開始的,自己做點吃的,下午如果沒有生意,就跟朋友們一起玩。「玩什麼?其實不用什麼,就是聚在一起聊聊天。」一直到凌晨一兩點,才回到那套花1500塊錢租來的單間裡。



馬裡的窮小子打拼成功



來自馬裡的阿馬拉(Amara),就是一個窮小子打拼成功的模板。生活在農村的阿馬拉,父母要供養他們兄弟5個,自然只能靠天吃飯,「沒有雨就沒有糧食,有時候一年到頭都不下一場雨」。17歲那年,別人都到了上高中的年紀,阿馬拉才剛讀完小學,沒錢繼續讀書,他只能退學,在家鄉的街頭靠擦鞋為生。「擦一雙鞋的錢,約合人民幣1元,最好的時候一天能擦10雙,剛剛能吃飽。」

阿馬拉算得上最早闖蕩廣州的馬裡人之一,跟大多數非洲商人一樣,先從服裝做起,後來拓展到傢具、電子產品、建材等大宗商品,直到今天,「什麼都賣,一切生活用品在非洲的市場都很暢銷,因為那裡幾乎沒有工廠」。他在登峰賓館旁邊的怡東大廈租下一間寫字間,註冊了自己的公司。

為了節省路費,阿馬拉有3年多都沒有回過家,「每當想念孩子們的時候,只能給他們打電話,家裡沒有電腦,沒法通過視頻看到他們,那時候經常失眠」。

一年前剛剛在廣州出生的小兒子,是阿馬拉在這裡最大的寬慰。「生意再難,但只要看到兒子,還是會給我力量。」可是,現在小孩的簽證一直沒有辦下來,成為他最大的心病。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自己的公司和寫字間,在廣州的50多個加納人中,只有12~15個擁有固定的寫字間,大部分人只是流動的中間人。除此之外,還有大量流動人口只是往返於非洲與廣州之間的客商,他們一般每年來三四次,每次停留一般不會超過兩個月。有的甚至在廣州擁有一間小商舖,但也只是作為據點而已。



少婦:沒有生活,只有生意



能跟家人生活在一起,正是梅卡(Mika)最大的幸福。這位來自剛果(金)的少婦,在金山象商貿城開了一家理髮店,她負責理髮,丈夫喬治斯 (Georges)則負責賣碟和刻盤,5歲的女兒Nono與3歲的兒子Jojo都在廣州。不足15平方米的小店裡,兩張椅子,一個洗頭盆,進門的小桌子上擺滿了非洲音樂和電影光碟,顯得有些擁擠,一台14英吋的小電視機不得不掛在牆上。

理一個發50元,因為髮型複雜,一天至多能做完四五個就不錯了。梅卡幹勁十足,每天中午11點多,她都要準時從租住的荔港南灣小區出發,花兩塊錢擠公交車來上班,一直忙活到凌晨才回去。梅卡早年隨丈夫到南非做生意,她並沒有專門學過理髮,「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

3年前來到廣州,發現生活在這裡的非洲人很多,但卻很少有專門為他們服務的理髮店,她便決定自己創業。「在這裡,我們沒有生活,只有生意。」跟許多採訪對像一樣,梅卡也這麼認為。

為了女兒上學方便,她特意把房子租到了遠離小北路一帶的荔港南灣,家裡陳設極其簡單,客廳除了兩個沙發和一台電視之外,唯一的裝飾品就是牆上那個小小的耶穌相框,因為他們全家人都是基督徒。

每月2500元的房租、女兒 1000元的學費,加上保姆費、交通費,林林總總也有6500多元的支出。為了節省,梅卡很少逛街,每天午飯和晚飯都是一份不超過10元的盒飯,有時候忙起來就只能等半夜回家時煮包方便麵充飢,每週只有週日休息一天,趕緊在家美美地睡上一覺。

唯有週六晚在足球場的氛圍最為輕鬆。每到週末晚上,聚居在此的非洲人都會相約到附近的城市職業學院球場踢球,650元的包場費由每人30元湊齊,有人專門負責收錢並記錄,有時候還會跟不同國家的隊伍來場小比賽。進球後的歡呼和慶祝,驅散了幾天來的緊張和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