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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性新聞

【新紀元】草原悲歌 消亡的蒙族文化

【大紀元2011年04月10日訊】人們熟悉新疆的天山,西藏青藏高原上的珠穆朗瑪峰,但對中國北部橫貫東西的蒙古高原可能所知寥寥。這裡的大草原舉世無雙,藍天白雲下風吹草低見牛羊,風景如畫,加之蒙古人的豪爽熱情,吸引著四方人前去做客。

大草原曾孕育了一代偉人。《華盛頓郵報》曾選出「千年第一人」,既不是哥倫布,也不是牛頓,而是蒙古人成吉思汗:「他和他的子孫締造了橫跨歐亞大陸的自由貿易區,大大促進東西文明的連接。」

而今,蒙古族的區域已然四分五裂,在中國境內的蒙族人,被分成幾個民族,居住區域被分割。從上世紀50年代起,草原被開墾、礦藏被無度挖掘、生態環境在惡化,遊牧被禁止、蒙古文化在消失,蒙族人占內蒙古人口的比例越來越小,被逼著去實現所謂的「現代化」,卻換來大草原的瀕臨「死亡」。隨著草原進一步沙漠化,馬群數量急遽縮減。而當蒙古人失去草原與駿馬,等於失去整個民族的靈魂。

自中共建政起,蒙族人的生存空間就在被一步步受到擠壓,信仰、自由被剝奪,文化和環境得不到保護,中共對蒙古人的迫害也一直沒有停止過,名為允許「自治」,實為推行「文化滅絕」和「種族滅絕」政策,捍衛蒙族人權利的哈達被關15年,出獄後遭軟禁,至今全家失蹤。然而,受訪的關注蒙族命運的專家學者,卻一致指出,尤為可悲的是漢族人,已成為文化亡國奴……

草原消失 遊牧民族吟悲曲

文 ◎ 華明



內蒙古人權同盟主席席海明。(新唐人電視台)



僅僅這二年,蒙古草原上的群馬數量已減少近一半。在官方指令下,這個遊牧民族不得不在沙漠中定居,眼見著綠色的草場裸露成沙土灘。蒙古人失去了草原與駿馬,猶如失去了民族的靈魂。沒有了草原與賽馬,那裡的人還是蒙古人嗎?

世世代代生活在大草原上的蒙古人,遊牧雖然辛苦,但水草豐美,牛羊遍地,瞬息萬變的草原氣候造就他們的胸懷坦蕩、粗獷熱情。可是,近半個世紀以來,蒙古人居住的區域被分割,遊牧區被蠶食成農耕區,大草原成了礦藏挖掘場,蒙古文化日漸消失,草原逐步死亡,生活或許比過去好,但生存空間卻越來越小,中共當局對維護民族權益人士的迫害也越來越嚴厲,未來在哪裡?蒙古人在呼喚。

騎馬奔騰 蒙族文化的靈魂

要問蒙古人的最愛:騎著馬在無盡的草原上奔馳,放開嗓子在草原上高歌一曲。來到草原上,馬頭琴的悠揚琴聲,蒙古漢子憂傷的長調,蒙古包內熱情的主人……,令人回味。

不過,此情此景如今幾近絕跡。放眼大草原,馬還有多少?內蒙人權同盟主席席海明接受《新紀元》採訪時說,馬都要絕種了,養馬已經沒有了活動空間。然而,草原是他們的命根,遊牧離不開駿馬,馬背曾帶給他們無上榮耀,草原上奔騰的馬象徵著勇敢、勇往直前。

據悉,僅僅這二年,草原上的群馬數量已減少近一半。隨著草原進一步退化,草場進一步分割,馬群很可能消失,羊群也在逐年縮小。養殖馬匹或許成為遙遠的傳說?

取而代之的是,家家戶戶幾乎都有一輛摩托車,在官方指令下,這個遊牧民族不得不在沙漠中定居,眼見著綠色的草場裸露成沙土灘。幾十年來,風沙一直在緩慢而又有力地吞噬著這片草原。他們的心在哭泣,草原還有未來嗎?



中共統治下,2001年後蒙古人居住地不許遊牧。草原開始沙化,被迫定居的蒙族人,自由靈魂也遭受禁錮。(AFP/Getty Images)

不是失去多少頭馬,而是在失去整個民族的靈魂。賽馬是蒙古族傳統那達慕草原盛會中的三大項之一,而沒有馬了,不知道大家還會不會去看那達慕?!沒有了草原,這裡的人還是蒙古人嗎?

遊牧禁止 草原「死亡」

生活在大草原上的蒙古人深知草原植被的薄弱,紐約「南蒙古人權資訊中心」負責人恩赫巴圖表示,為維護草原的水足草肥,他們不斷遷徙,數千年來創造了遊牧文明,可是,「蒙古人賴以生存的生活方式——遊牧,在中共統治下被逐步禁止,2001年後,所有蒙古人居住的地方不許遊牧。」

草原開始被風化,據南蒙古觀察報告,鄂爾多斯大草原現在只有連著天際的沙海;三百年前富饒豐美的阿拉善,已經成了中國第二大沙漠!科爾沁,那片以嘎達梅林為首的牧民用熱血保衛的草原,已經完全沒有草原面貌,只有漫漫的黃沙!錫林郭勒,曾經是世界上最大的天然草原,現在也退化了!生態惡化,正在向呼倫貝爾移動!

大草原掀起的沙塵暴一直颳到華北、華南直到台灣,草原上的蝗災、鼠患、火災、狼群等災害連年不斷。令人怵目驚心的鼠洞已遍佈草原。內蒙古草原勘察設計院監測顯示,過去四十年,內蒙古草原減少了一千萬公頃,草場載畜量減少五千萬隻羊。

這是怎麼造成的?恩赫巴圖認為,大量漢族移民進入草原,變遊牧而農耕,犁鋤所到之處草原消失。實際上,草原肥沃的地表,只有不到十公分的土壤,下面全是沙子,只能種一年地,農耕價值並不大,得到的卻是更大面積的沙漠化。

更嚴重的是,成千上萬的挖掘大軍蜂擁而至,礦藏、稀土、珍稀草藥等都是漢人瘋狂開採的目標,於是,「大片的草原被剝皮,抽了筋,所有的腸腸肚肚都被翻了出來,曝曬在烈日之下。綠色的草原,從此天不藍,草稀稀!」一位70後蒙古人說。



內蒙蘊藏豐富礦藏、稀土、珍稀草藥,成為漢人瘋狂開採的目標,草原被剝皮,抽了筋,腸腸肚肚翻出來,曝曬在烈日之下。(Getty Images)



「看著內地的農民們利用農副產品大搞畜牧而發家致富,而我可愛淳樸的鄉親們卻望著漫天的黃沙赤手空拳、無計可施……」他痛心疾首:永別了!草原的美麗記憶!或許70後是最後一代看到原始草原的人了。

GDP全國居首 蒙人受益?

近年來,內蒙古自治區的全民生產總值(GDP)連年全國第一。《中國金融》報導,內蒙古能源富集,擁有煤炭、電力、石油和天然氣等重要能源,煤炭資源探明儲量7,000億噸,居全國第一。石油資源總量30億噸左右,原油年產量120萬噸。天然氣分佈集中,已探明儲量8,600億立方米。風能資源十分豐富,總儲量近9億千瓦,占全國總量的50%。

內蒙古的稀土更是得天獨厚,是中國稀土最多的地方,業界有一句話:「世界稀土在中國,中國稀土在包頭。」贛州虔東稀土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龔斌去年8月3日告訴人民網,「包頭白雲鄂博稀土礦遠景儲量已經夠世界用一千年。」

2005年,中國稀土產量占全世界的96%,出口量世界第一。被稱為「稀土之父」的徐光憲院士告訴《北京科技報》,中國稀土資源儲量為3,600萬噸,占世界儲量的80%,居世界第一。而其中白雲鄂博的稀土儲量又佔國內稀土資源儲量的80%以上,堪稱世界第一大稀土礦。

可是,內蒙人生活如何?恩赫巴圖表示,雖然最近幾年內蒙古已躍升為中國能源基地,但牧民並沒有受益,政府給幾千塊錢打發走牧民,然後就不管了,以後環境被嚴重破壞,多少人染上疾病,面臨死亡,也沒人去管。

從小生活在白雲鄂博的內蒙人巴特爾表示,就以尾礦壩附近的打拉亥上村而言,從1993年至2005年底,66人死於癌症;2006年以來,全村死亡人數為14人,其中11人死於癌症。可見,內蒙古的GDP是以草原死亡和牧民生命為代價的。

蒙古文化趨於消失

蒙古族的語言文字已有二千多年歷史,恩赫巴圖告訴《新紀元》,如今在這片土地上,說蒙語卻受到歧視,在自己的首都,招工不要學蒙語的人,餐館裡也不許說蒙語。漢族人在政治、經濟、文化各個領域佔了絕對優勢,所謂領導階層的幾個蒙族人也只是擺擺樣子,不聽話立刻下台,後代似乎成了象徵性的蒙古「符號」。

蒙族人表示,為了孩子的未來,更為了孩子的生存不得不選擇漢語,而蒙古族傳統的語言文字,對孩子已失去真正的意義。這些不會說自己語言,不會寫自己語言的都市蒙古人,再也無法體會到草原文化,對自己的民族歷史一片茫然。內蒙古的蒙人比例也在急遽減少,一代代「漢化」下來,這個民族不是趨於滅絕嗎?

藏傳佛教是蒙古人的宗教,俗稱「喇嘛教」。恩赫巴圖說,過去的蒙古人,一家兩三個兒子,總要送一個去寺廟,也受人尊敬。但在文革期間,寺廟遭到嚴重的破壞,現在幾乎沒有幾人知道喇嘛教是什麼。

蒙族被「分割」 受歧視

恩赫巴圖認為,中共從建政起,實行的就是文化滅絕政策。開始時,聲稱讓蒙古人治理自己的土地,把蒙古人居住的區域劃為自治區,但實際在行政區劃上,跟藏族一樣被分割,最西邊分了一塊給新疆,東邊給了東北,南邊甘肅、寧夏、陝西都有蒙古人居住的區域。目前,中國境內有蒙古人近600萬,卻有200萬不在內蒙古境內。

恩赫巴圖說,50年代,中國人民被分成56個民族,實際上,中共把同說蒙古語的蒙古族又按不同地區的方言分成好多民族,比如達斡爾人說蒙語,卻被單分出來。恩赫巴圖認為,中共目的很明顯,是為了減少一些大民族的人口,削弱他們的勢力,以便控制和管理。

出生在內蒙古的漢人,現旅居英國的原中國律師許北方告訴記者,中共當局看似有很多優惠少數民族的政策,可以生二胎、升學加分等。但他認為,這些政策都是表面上的,深層看都是「歧視」,蒙民很貧窮,不漢化就改變不了貧窮的命運,說蒙語沒有出路,所謂的蒙語學校品質非常差,各單位裡看起來一把手是蒙古人,但沒有實權,各個地方都是漢人說了算。

作為律師,許北方曾為內蒙最大軍工企業的工人維權,代理勞工權利訴訟,為工人討要企業缺欠的工資,但被中共當局以「顛覆國家政權罪」投入監獄4年。他說,為蒙人說話都會受迫害,所謂「自治」根本就是徒有虛名,蒙人在自己的土地上都沒有地位。

中共統治 蒙人:種族大屠殺

恩赫巴圖還說,中共針對蒙古人的「挖肅」運動,整死了多少蒙古人,三個人中,就有一人受迫害。這是中共借助清查內蒙古人民黨的事件為藉口,對蒙古人實施的一次種族滅絕性的屠殺。

「內蒙古自治區因內人黨等冤案的數字,有34萬6千多人遭迫害,1萬6,222人被迫害致死。」據中共軍事檢察院副檢察長、中央軍委法制局局長圖們和中國藝術研究院學者祝東力合寫的《康生和「內人黨」冤案》一書引用1980年11月發表的《最高檢察院特別檢察廳起訴書》中寫道。

該書舉例,「1969年內蒙古圖克公社有2,961人,被打成內人黨的就有926人,占懂事人的71%,被活活打死的有409人,嚴重傷殘270人。」(該書1995年底由中共中央黨校出版,隨後被當局查禁)。

但據旅居紐約的蒙古學者清格爾圖(Tsengelt Gonchigsuren)1999年撰寫《中共對蒙古人的大屠殺》(Chinese Genocide Against Mongols)引述紐約人權組織「亞洲觀察」的數字,文革中,內蒙古有5萬多人被迫害致死,要比上述中共官方數字高出三倍多。據清格爾圖的研究推算,在中共統治下,有15萬多蒙古人被迫害致死。

而蒙古人的反抗中共暴政也未停止過。1981年,內蒙爆發學生運動,席海明說,在這場運動中,他認識了蒙古著名維權人士哈達。那一年,內蒙古發生了因阻止移民流的問題而引發大專院校學生請願、遊行、罷課事件。風暴席捲全區,驚動朝野上下,歷時七十多天。當局從學生事件中挖出「龐大的民族分裂集團」。

席海明介紹說,哈達1992年成立了南蒙民主聯盟,95年被捕入獄,96年12月10日被判刑15年,去年12月10日應該出獄,官方只透露哈達和妻兒一家的錄影,隨之全家失蹤,至今渺無音訊。今年3月,他們為哈達啟動了提名諾貝爾和平獎的程式。

蒙族作家胡琴呼表示:「我認為哈達是一個符號、哈達是一個標誌,他是蒙古人還沒全部消亡的一個標誌。希望多多關注哈達,多多關注內蒙古的語言文字、文化的情況,畢竟一個民族的消亡對整個人類來說還是一個悲劇。」

「海棠葉」糾結

近代,蒙古飽受外族統治,從1636年清軍入關前征服內蒙起,到1911年清朝滅亡,清代對蒙古統治將近300年,之後蘇聯70年對蒙古的間接「統治」,到蘇聯解體,上世紀90年代才改名蒙古國,成為民主選舉國家。

2005年,美國總統布希到訪蒙古時說,15年前,數以千計的蒙古人民不畏攝氏零度以下的嚴寒聚集在這座政府大廈外面,他們拒絕一個壓迫性的政權並要求自由。正是這種信念的力量使他們得以讓共產黨領導層失去權力。幾個月內就舉行了自由選舉,一個自由的蒙古誕生了。

中國人對蒙古有特殊的情感,全因外蒙古曾經屬於中國的一部分,中國人對這片「海棠葉」充滿嚮往,據媒體報導,蒙古則充滿厭惡。分歧在於,中國將蒙古建國看作國家分裂與領土缺失,而蒙古則看作是民族解放與國家獨立,擺脫了中國將近300年的「殖民統治」。

民族災難根源:共產黨

一位在蒙古長大的漢人說:「中國人」在內蒙殺了很多很多蒙古人,在文革以前內蒙有段時間是軍管,軍管前後很多蒙古人都被無辜屠殺!被殺的人多到什麼程度,幾乎每個內蒙古人的親人裡都有被殺的,換句話說每一個內蒙人都在心裡記著一筆血債。

席海明表示,歷代少數民族對漢族王朝的歸屬,都本著互惠互利的基礎,中央政府保護邊疆少數民族安全,地方少數民族才會歸順。可是,如果少數民族的文化、信仰、環境得不到保護,信仰、自由被剝奪,生存條件逐漸被擠壓,威脅反而來自中共政權,那是中共在把蒙古民族往外推。

同時,中共會說某某勢力要搞分裂,用謊言挑唆、欺騙眾多漢民族,致使一些不明真相的漢民族敵視少數民族。席海明說,實際上,中共當局在壓制少數民族的同時對廣大漢族也從未停手過。所以蒙古民族一切災難的根源不是漢族,而是背後的中共。「只有摒棄中共,我們蒙漢民族才能真正和睦,共同發展。」

共產黨到哪裡就給哪裡的人民帶來災難。在蒙族人同一脈承的外蒙古,據媒體報導,同樣受到「種族滅絕」。1921年蘇聯控制外蒙古後,摧毀廟宇,逮捕喇嘛,基本上毀滅了藏傳佛教。在1932年外蒙古出現反蘇行動後,蘇聯開始清洗迫害,從1933至1953年,短短20年間,這個國家將近5%的人非正常死亡。在文化上,傳統蒙文也被改為俄羅斯式的斯拉夫文字。



與蒙族人同一脈承的外蒙古國,在共產蘇聯控制下同樣受到「種族滅絕」,藏傳佛教被摧毀殆盡。(AFP/Getty Images)



如今在內蒙古,對自己的草原,蒙族人沒有自主權,甚至喪失發言權;對自己的歷史,不能自己寫;對自己的傳統遊牧文化,也無法保留,並讓子孫延續;這塊土地上的蒙族人占的比例已降到20%,說蒙語的人越來越少……恩赫巴圖歎息道,中共這場種族滅絕和文化滅絕的行動,讓蒙古人遭到前所未有的一場浩劫。內蒙古還能存在嗎?



如今在內蒙古,對自己的草原,蒙族人沒有自主權,甚至喪失發言權。(Getty Images)

不過,席海明表示,實際上,漢人文化的損失最大,連自己的服裝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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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達 內蒙古民族英雄

文 ◎ 任子慧



哈達



哈達,內蒙最知名的因言獲罪的政治犯,結束整整15年在內蒙古赤峰監獄的冤獄生涯,卻被轉入軍區的「五星級超大監獄」,一家遭到軟禁。此舉令人義憤填膺,也引起國際關注,中共反而因此為蒙族人塑造了一名民族英雄。

 

哈達簡歷

● 1955年11月29日生,內蒙古興安盟圖謝特人,內蒙古師範大學歷史系研究生畢業,碩士學位;

● 1983年畢業後分配到內蒙古人民出版社,在蒙文政治理論編輯室擔任編輯;

● 1986年考入內蒙古師大政治教育系研究生,積極參與內蒙古學生運動;

● 1989年在呼和浩特市創辦蒙古學書店,努力恢復弘揚蒙古的文化。後與朋友格希特等成立「內蒙古民主聯盟」並擔任主席,主張內蒙古高度自治;

● 1995年12月10日晚上8時多,內蒙古公安廳四名警察搜查了哈達的家和蒙古學書店,從哈達的家中搜走了13篇闡述民族高度自治的論文,以及哈達成立「南蒙古聯盟」的宗旨、目的和指導思想等文章。搜查後當局以傳喚的名義將哈達帶走,第二天晚上8時左右改為收容審查;

● 1996年1月底,公安四次非法對其妻新娜和其二哥抄家,抄走他的財物。同年11月11日,他被以「分裂國家罪間諜罪」判處15年徒刑(1995年12月 11日至2010年12月10日),剝奪政治權利4年。一審判決後,哈達不服,向內蒙古自治區高院提出起訴,但被駁回,最後被關在內蒙古赤峰監獄;

● 1997年5月8日,公安局宣佈取締蒙古學書店,理由是「容易和外國勢力再接頭」。

哈達,是蒙古語「岩石」的意思,有人形容內蒙古著名異見人士哈達人如其名,以岩石般的意志,堅守了自己的信念。他是中國第一個連續服刑15年的政治犯,去年年底哈達依照中共法律,結束了整整15年在內蒙古赤峰監獄的牢獄生涯,本以為可以和妻兒團聚之餘,與闊別已久的好友們舉杯暢飲、敘舊談心,但卻被請入了軍區的「五星級超大監獄」一家遭到軟禁,這對於一個為自由忍辱抗爭15年的哈達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壓抑心底憤怒的侮辱!?

中共的監獄條件可想而知,赤峰監獄更是劣中之劣。所有的犯人每天被逼重體力勞動達16個小時,一周7天,得不到足夠的食物,遭到殘酷虐待也沒有申訴的渠道,更沒有來自外界的監督。犯人除了被施以電棍外,經常受到的懲罰還包括長期罰站——以非常痛苦的姿勢長時間站立;被關在小到只能躺下來的牢房。這種刑罰竟然是由服刑的犯人「牢頭」執行。「牢頭」是一些刑事犯,他們被看守指使,任意的對服刑犯人肆無忌憚的施以暴力。而其中政治犯和蒙古人則是被更嚴厲發洩的對象。這些「因言獲罪」的犯人多被指控為「危害國家安全」或者「分裂主義」,他們被禁止與人交談,或用母語講話,只能講普通話,即使看守不在。

11歲兒子親睹父母遭擄並抄家

2001年7月6日凌晨,四名公安闖入書社,瘋狂的搜索後,掠走業務聯繫單位名單和值班日誌等,甚至毫無人道的將哈達讀中學的兒子——16歲的維勒斯以無暫居證名義短期拘留。

維勒斯早年接受媒體採訪,回憶當年父親被抓時說:「那天父親被抓,媽媽也給帶走了。當時,那幫警察就開始抄家,書架上的書是一本本翻查、箱子打開倒掉裡面的衣物、連我的書包裡的書本文具盒也給倒在地上……,我非常驚恐地躲在床上,用毛毯裹在身上,不敢抬頭正視那些土匪般的警察在抄家的情景,抄了好幾個小時,直到次日天都快亮了那幫匪徒才走。那時我才11歲,很害怕,也很想念爸媽,第二天沒有去上學,跑到了姥姥家。幾天後媽媽放回來了。」

據內人黨日本支部代表忽必蘇嘎拉圖介紹,當年哈達被強制判刑入獄時,就讀小學的維勒斯非常可憐,在學校遭到不明事理同學的取笑,有著父親一樣豁達直爽性格的維勒斯一直被壓抑著,直到少年反抗期,一次在受到不公時,他搶了同學的十多元錢,卻遭到當局兩年的拘捕。

妻子新娜15年間32次探監

哈達患有慢性膽囊炎,在赤峰監獄中他不僅受到經常性的毆打和虐待,還受到所謂「監規懲罰」,包括關禁閉和睡鐵床,即被強迫躺在一張鐵床上,雙手雙腳都被鐵銬固定在四個角上。哈達還被禁止跟其他犯人說話、被剝奪了會見親屬的權利,長時間的酷刑與侮辱令哈達健康急遽惡化,但仍得不到任何治療。

堅強的妻子新娜多次致函全國人大常委會、全國人大法律委員會、全國民族事務委員會、中共中央辦公廳、內蒙古公安廳、內蒙古政法委和蒙古族的人大副委員長赫布,哀求給一個婦女和幼兒生存權。

去年底失聯之前,新娜接受海外媒體採訪時曾講述這15年間,她共32次長途跋涉探望夫君的情形。她說,中國新年的內蒙古夜裡零下20度,白天也有零下十多度,還下著大雪。「我幾次去看他,很難買到正常的火車票,只好在黑市上買高價票。火車上的人特別的多,人們都是回家團聚過年的,也有很多年輕的一家去老人那裡團聚的。而我是去探監的,那是什麼心情?」「經過一天一夜的坐票火車,我必須是大年三十趕到監獄。好不容易我見到的哈達也是被很厚的玻璃窗和鐵絲網隔開的,是通過電話接觸的。每次規定一個小時的所謂見面時間,實際上因為辦手續和等他從裡邊出來,我們用電話的說話時間還不到40分鐘。每次都是突然聽到很大的聲音『時間到了!』,電話就被監管強行掛斷了。

當我乘坐大年三十晚上的火車回呼和浩特時,感到車窗外面一片白,似乎是車廂裡只有我一個特別孤零零的人一樣拌著車輪沒有任何改變的聲音,雖然車裡還是人很多,也吵雜。」

新娜說,她每次去赤峰探望哈達均有警方跟隨「保鏢」,我和兒子的一切行動全被監視和控制著。問到新娜是不是哭過很多時?她答道:「我沒有淚,從來沒有在哈達面前哭過。」

中共為蒙古人塑造了民族英雄

被內蒙古知識界廣泛稱謂「民族英雄」的哈達,2010年12月10日刑期雖滿,但是人仍然處於失蹤狀態,在中共下的人民監獄或者看守所外邊的哈達親人們或者朋友們沒人知道哈達現在在哪裡!摧殘哈達15年的赤峰監獄不告訴哈達刑滿後的下落,只是對前去找人的哈達的親屬說:「哈達已經給送回去了吧?」不說何時給送至何方何處。

不過,在哈達要放出來的那幾天,他妻子和孩子突然失蹤,外界不知道怎麼回事,很快網上出現了一張哈達跟家人吃飯的照片,據說是在一家軍區招待所。換言之,一家人給軟禁了。



哈達失蹤的第二天,被不明人士發送到網路上的相片,相片的日子是哈達刑滿的日子。(達希東日布提供)



曾畢業於東北師範大學外語,日本亞細亞大學法學碩士,現任日本亞細亞大學法學講師的內蒙古人達希東日布,對哈達一家遭軟禁感到非常氣憤,「中共連自己的惡法都不遵守,刑期滿了就是自由人,不然就開庭再判一次。」「中共把他軟禁起來不讓聯絡,但時不時,這個卑鄙的中共就用無名氏的方式向外界透露一下,有時是照片,前一段時間放了一段錄像,也是他們無名氏從何方傳出的,估計就是中共特務幹的。」

當達希今年1月看到一段被人放在網上哈達軟禁的錄像後,他坦言:「至少還活著,中國被暗殺的這種事情太多了。其他還有就是憤怒,15年一天都沒減刑,而且在這15年中屢次遭到警察的暴力虐待,身體基本上已經被搞垮了,現在刑滿了,人沒被他們整死,不得不放出來,它現在又把人軟禁了,完了還把這些東西放到網上,你看我給他吃得好、喝得好,還給他按摩,你說……這是對人的一種污辱,一個該獲得自由的人,你把他的自由繼續剝奪著還拿出來給其他蒙古人看,蒙古人每個人看都是憤怒的!」

對於整體事件,達希表示,「中共它愚蠢,首先它判他15年就是一個愚蠢的行為,這個東西給這個民族造了一個英雄。15年的牢都坐了,也沒屈服,你看這個人一出來,對它來說就是一個大麻煩了。而且它往海外網站上放,不往國內網站上放,但是蒙古族的很多年輕人還是會知道的,肯定有相當數量的。」

「五星」級監獄關著13億中國人

一個叫做巴雅古特的蒙族人士在網上就哈達遭軟禁發表言論,「在這個估計其條件不會太差的、類似於『五星級』的飯店之內,仍然沒有通信、講說、出行和交流等等的人身自由。由此看來,該『五星級飯店』的性質與一般監獄無異,而身在其中的『貴賓』,依然還是被剝奪了人權和自由的『奴隸加囚徒』而已。

從人權和自由的被剝奪上來說,整個中國大陸何嘗不是一個像軟禁哈達的那個『五星級飯店』那樣的超大的『五星級監獄』呢?只不過這是一個『國營』的、太大太大的超級大監獄而已。在這個監獄裡,『團聚』著失去人權和自由而被奴役、被洗腦的13億個囚徒!在這個「國營』的「五星級超大監獄』的紅色旗幟上,正好標有五顆星星,可謂名副其實了。『五星旗』,其實就是『國營五星級超大監獄』的旗幟。在這個『五星紅旗』的高舉和飄揚之下,無處不是中共的監獄。」

曾坐過18年中共鐵窗的魏京生曾經這樣說過:「記者們和好心的人們總是問我同樣的問題,監獄中的伙食怎麼樣?是不是挨打了等等。其實這些問題都是次要的問題。最大的問題和真正的問題,是失去了自由,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2006年8月2日,呼和浩特一處賽馬場。此情景何日再現內蒙?(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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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滅絕 內蒙自由在落日中

文 ◎ 吳涔溪



中國流亡作家、法學家袁紅冰。(攝影/林珊如)



1968年左右,中共開始對蒙古人進行全面的種族滅絕性的大迫害。那次迫害中,蒙古人中的菁英分子,那些最勇敢、最自由的靈魂,基本上都被摧殘殆盡,而蒙古的整個文化,包括蒙古民族的元氣,在這次大迫害中受到了難以挽回的摧殘……

中國流亡作家、法學家袁紅冰,1952年出生在內蒙古呼和浩特市,《自由在落日中》一書是他在少年時代的見證,40萬字的小說創作,揭露了中共20世紀60年代對蒙古人犯下的種族滅絕罪行。

回顧《自由在落日中》的寫作背景,袁紅冰說:「我出生在內蒙古,這本書是以我少年時代的經歷做為背景。1968年左右,中共開始對蒙古人進行全面的種族滅絕性的大迫害,在那次迫害中,在內蒙古遼闊的土地上,絕大多數蒙古人都被關押過,十多萬蒙古人在酷刑折磨中死去,更多的人在身體上留下難以癒合的殘疾。」

「在這次大迫害後,蒙古人中的菁英分子,那些最勇敢、最自由的靈魂,基本上都被摧殘殆盡,而蒙古的整個文化,包括蒙古民族的元氣,在這次大迫害中受到了難以挽回的摧殘。」

「當時整個慘絕人寰的經歷,構成我少年時期永遠沒辦法忘懷的記憶。」面對著蒙古人大量地被迫害致死的人間慘劇,袁紅冰的良心沒辦法再保持平靜,當時他向內蒙古的蒼天和大地發誓,一定要把他所看到的、蒙古人所經歷的苦難寫下來。

耗時20多年的祕密寫作,1994年在北京大學法律系任教期間,因從事民主人權的活動,《自由在落日中》的手稿被中共員警搜走,之後,在流放到貴州一年後,克服困難,在祕密狀態中重新完成了《自由在落日中》的寫作。

在這本被袁紅冰稱為「B版」的書序中,他寫到當年立下的誓言:「用詩意豐饒的文學之美,為凋殘於中國現代專制政治下的無數蒙古青年男女那白樺樹般青翠秀麗的生命,創作一首安魂曲——一首將在未來年代的每一個暮色中,都隨著銀灰色的無邊草浪,湧向天際深紅落日的安魂曲。」

這本書在2004年袁率團至悉尼(雪梨)訪問脫隊後,才有機會出版問世。出版後,袁紅冰收到很多蒙古人的來信和致電,他們對於蒙古民族這段慘痛的經歷最終由一位漢人作家記錄發表,感到既感謝又遺憾。遺憾的是寫作者不是蒙族人,感激的是,如果沒有這本書,蒙古人那段慘痛的歷史遭遇將永遠被中共暴政封閉在專制鐵幕之下。

心靈痛苦更甚肉體消亡

曾有讀者問書名為何取為《自由在落日中》?袁紅冰答說:「內蒙高原最美是落日,蒙族人性格美麗、高傲、狂放,卻在暴政中凋落,但是像落日一樣,即使在最後的瞬間仍然美麗。」

在這次專訪中,袁紅冰談到在寫作《自由在落日中》這本書的過程中,他更加認識到「蒙古人所經歷的悲劇,不只是一大批菁英分子肉體上被消滅,更是這個民族經歷一種『文化上的種族滅絕』的痛苦,是一種心靈的痛苦。」

袁紅冰分析道,由於內蒙古這地方,離中共的心臟地帶北京較近,中共長期對內蒙實施大量的移民政策,使蒙古人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逐漸成為一個少數的存在,再加上文化上的種族滅絕政策,「我親自看到一個民族是如何一點一滴被消滅掉。」

袁紅冰意識到「單單去描寫蒙古人肉體上、物質上被消滅的痛苦,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何描繪一個曾經那樣偉大的民族,作為一種文化存在被消滅,所產生的心靈的痛苦。」也因此,如何讓這種心靈的痛苦昇華為自由和生命的史實,構成了《自由在落日中》的寫作背景。

蒙族文化滅絕 更甚藏人

袁紅冰表示,和西藏人相比,蒙古的文化處於更悲慘的境地,目前在蒙古境內,除了那些為娛樂遊客的歌舞之外,蒙古文化基本上已經被摧殘殆盡了。在內蒙古整個疆域之內,蒙古人已經成為一個很少數的民族,「蒙古人在相當程度上,作為一種文化現象已經在中共的統治下消失了。」



中共對內蒙實施文化性的種族滅絕,目前在蒙古境內,除了為娛樂遊客的歌舞之外,蒙古文化已經被摧殘殆盡。(Getty Images)



袁紅冰認為,蒙古和西藏的主要區別在於,其一,蒙古沒有產生像達賴喇嘛這樣的宗教領袖,帶領民族走向流亡之路,某種程度保留藏人的文化傳統。其二,藏人擁有屬於本民族的宗教信仰,因此,無論他們在肉體上、在現實中,受到多麼重大的挫折和遭遇多大的屠殺,藏族文化仍然在藏人的心靈深處、精神層次上,頑強的保存下來。

蒙古不同的是,蒙古人以前也信奉過藏傳佛教,但畢竟這個宗教對蒙古人來說是外來文化的影響,不是從他自己民族的血肉中生長出來的,並沒有變成蒙古文化中不可分割的部分,隨著宗教信仰的被摧毀,蒙古文化就失去了心靈的依託。

在面臨種族文化消亡的危機下,15年前,蒙古的知識分子哈達因主張「爭取南蒙自決」,被當局以陰謀顛覆政府罪名,判監禁15年,原訂今年一月刑滿出獄,在國際關注下,卻一家三口失去蹤影。由於哈達在蒙古人權和重建文化的努力,他的再度失蹤,讓外界更加關注蒙族的出路究竟在何方?

漢人已成文化亡國奴

除了著作《自由在落日中》,同時著作描繪藏民族遭到中共殘害的苦難故事《金色的聖山》,袁紅冰認為,漢、滿、蒙、回、藏各民族都有歷史悠久、各自獨立的文化傳統,唯有其文化傳統的存在,才是民族存在的根本標誌。

「『中華民族』是一個歷史的概念,擁有不斷變化的內涵,但關鍵是,中共以『中華民族』的名義,對各民族,包括漢人,實施文化性的種族滅絕,推行中國共產黨的黨文化。」

他認為,在中國共產黨統治下,從文化的角度最先被消滅掉的民族,其實就是被他們認為是中華民族主體民族的「漢人」,「漢族的文化早已被摧殘,現在在整個中國大地上,能夠真正實行文化統治的,是來自西方的極權主義文化傳統的現代表現,也就是馬克思列寧主義。」

袁紅冰認為,「從今天中國角度來看,把人的存在當作是一種文化的存在來考慮的話,在中國的土地上,中華民族已經變成了文化的亡國奴,漢人已經成為一個喪失文化祖國的族群。」

而蒙古人要重建自己心靈的家園和文化的故鄉,袁紅冰認為,「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盡快的和中國人民一道摧毀中共暴政,讓整個東亞大陸從共產主義最後的巴士底獄中共暴政的統治之下解放出來。」◇

本文轉自218期【新紀元週刊】「封面故事」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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