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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散文

開啟另一扇窗

「當關上一扇門,老天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

當受到挫折,心情低落時,請將低垂的頭抬起,昂首邁步向前走去,相信一定會找到出路的。去打開另一扇窗,陽光、空氣、春天還有希望都會進來陪伴你。

在醫院新生兒房的透明窗外,往往可見到一些夫妻,憑窗內望。想必是剛為人父人母吧,看他們喜孜孜地指著窗裡幾排的小嬰兒床,低聲說:「那個?那個?不是,是那個,是第二排,左邊算來第三個。對,左手在動,在揉眼睛的那個……」

「女兒文靜多了,不像兒子手舞足蹈的。看到沒?前排右邊算來第二個,我可愛的女兒!」

小寶貝,你的小手輕舞一下,小脚微蹬一下,一點哭,一絲笑,都如此牽動著窗邊父母的心!透著窗傳遞著的,是滿滿的愛,等著要給你的愛。窗裡小床上的你,感受到那幸福了?那可是心連心的愛!

每分每秒,都有新生命誕生,來拜訪這美麗的世界。先來的父母,兄姊,親人,對你這經期盼、孕育而來的新生兒,有太多的期待和喜悅。

走來,輕輕摟抱你柔軟的小身軀,疼惜碰觸你細緻的嫩肌膚,撫撫小手,摸摸小脚,嘖嘖讚美。啊,那是生之喜悅,你讓四周的人們,全綻開了幸福滿溢的笑容。

在父母的愛心呵護下,嬰兒漸漸成長茁壯。之後入學、吸收新知、鍛鍊體魄,並養成獨立的個性。冒險求變並想振翅高飛,想做很多別人做不到的事。

經過叛逆期。許多看法、做法,都愛和父母師長唱反調,為的就是想證明自己要成長。再長大些,為了追求理想,你毅然離開家庭及學校,投入社會,離家離得越遠,表示決心越堅定。

但經過一些日子之後,幻滅開始了。你發現,那些原先滿懷的理想,夢想,和現實竟會差距如此巨大。原來的美妙的人生,完美的生命,開始一連串遭受打擊。你沮喪、挫折、焦慮……為了要成功,你不服輸,繼續投入超過別人好幾倍的時間和精力,更努力地投入工作。

長期的壓力,讓你不斷的透支,你垮了,徹頭徹尾地垮了。

朋友的背信忘義,親戚的冷嘲熱諷,職場上的爾虞我詐等排山倒海而來,將剩下的丁點生命之火,都快燒成灰燼了。

拖著疲憊的身心,在四面八方都是高牆的社會迷宮中找不著出口。最後,你不得不放下一切,把功名利祿拋諸腦後。

往回走吧!去找尋那還依稀熟識的來時路。走著走著,你終於回到了你生命的孕育地──家。

家在哪?原來就在燈火闌珊處。好個驀然回首,十幾寒暑,也不過是冷熱流轉幾回罷了。卻花了這麼久時間,繞那麼多路才回到家。

慶幸的是,家人的手仍伸向你,關愛你。全世界都在變,但親情不會變。只要有母親在的地方,也就讓人放心,即便孩子錯怪她,和她鬧彆扭,她的愛依然一如往昔。

生命由母親孕育而生,但你總想著,成長得由自己掌管。成長的顛簸,心靈的破碎誰能修補?誰又知修復?恐怕只有孕你、生你、育你的母親能夠知道,能夠做到。母親她依然視你為完美無缺的初生生命。

在家,你仍如初生的生命。父母掩住心中的悲喜情緒,低聲的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有粗茶淡飯,有溫情照應,你漸漸找回了自我。你似乎又回到了暖暖的嬰兒床上,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放心,在這裡沒人會給你壓力,沒人會讓你痛苦。

有一首名為〈白楊樹〉的詩,描述一個為了追求理想的人,由樹底拚命往上爬,爬到樹梢時,軟細的枝葉再也撑不住他的重量,將他垂落至樹底。

再多的理想,再高的成就,終究還是會回歸原點。也許累了,也許倦了,也許老了。你終將發覺,回家才是真正理想和成就的歸宿,那歸宿全是温暖。

康莊大道告訴泥巴小路:「我以前也和你一樣,但經過人踩、車輾、馬踏、牛踐、風吹、雨打與經歷多少歲月後,我成了人們口中的康莊大道。」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只是邁向康莊大道前,你偶而踢踩到的小石子。踢到小石子雖會痛腳,但搬開小石子後,必有坦途向前開展。

生命是美好的,若一扇門關上了,請勿遲疑,去打開另一扇窗吧。窗外總會見到藍天,總會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