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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萬象

中俄邊境上的「混血村」

【大紀元2011年03月22日訊】在黑龍江省遜克縣的邊境一帶,有一個「俄羅斯民族村」——宏疆村,村裡幾乎沒有留下任何俄羅斯的民俗,反而在文革中被定為蘇修「特務村」。另一個邊疆村的村民現在和對岸俄羅斯的親友聯繫也斷得差不多了,「誰還敢聯繫,都怕後遺症,怕再來一次運動。」年逾八旬的村民苗中林說。

俄羅斯和中國都不承認的人

據《瞭望東方週刊》報道,在遜克縣宏疆村,全村165戶人家,混血的就占75戶,但幾乎找不到一個會說俄語的人。

87歲的徐維剛,長了張酷似俄羅斯人的臉,是僅存的有純正俄羅斯血統的人,但俄語對他已經陌生而遙遠,偶爾開口,一口濃重東北的大茬子味。

在2010年7月的「戶籍證明」上,徐維剛的蘇聯名被譯成特維申果,伊萬‧安德烈耶維奇,「戶類型」一欄寫著「無國籍」。這是目前唯一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俄羅斯不承認他,中國也不承認他。」有村民說。

蘇共「大清洗」和肅反運動 

徐維剛生於1924年,奶奶葛金麗娜出生在俄國一個貴族家庭。1917年,俄國爆發共產主義「十月革命」,布爾什維克黨人用武裝暴力奪取了政權。蘇共頭目列寧死後,斯大林掌權,很快發動了一場「大清洗」運動。

為了逃命,奶奶把當時才1歲多的徐維剛兜在裙子裡,小心翼翼地從冰封的江面上走過,逃到毗臨的中國,嫁給一個姓徐的山東人,就是徐福勝的爺爺,在江邊安了家。

早在沙俄統治時期,遜克縣兵團村王金財的父親在俄國做生意,娶了一個俄國女人。

有公開資料稱,在斯大林肅反運動中,蘇共濫捕無辜的行動大都在深夜進行,人人自危,風聲鶴唳,生怕夜間有人敲自己家門。許多住在高樓上的人為免遭被捕後的嚴刑拷打和侮辱,在秘密警察敲門時,便縱身跳下,以死相抗。

為了保命,王金財的父親趕著馬爬犁,拉著妻子和大兒子跑回中國。

邊疆村的苗平章早年在蘇聯做買賣時,在當地娶妻生子。後來斯大林搞土地革命,搞入社,所有財產都得歸公。「大家一看吃虧啊,就拖家帶口跑回來了。」

「特務村」

徐福勝記得,文化大革命時,整個屯子裡將近30戶人,只有四戶純正的中國人,其他全成了「蘇修特務」,宏疆村也一度成了「特務村」。那一年,徐福勝13歲。

徐福勝到現在都不知道具體什麼叫「蘇修特務」,但他知道家裡的大人成了特務,自己也跟著成了「特務崽子,別人拿你就不當玩意」。顯然他不願意回憶那段日子。

村民徐月娥記得,當時村裡所有的混血人都挨了整,被逼著承認是蘇修特務。不聽話的人就被帶到大街上遊行。「他們問我們電台在哪?我們哪知道啊?就只能編,說電台長得跟燒火的爐子一樣。造反派又問,是怎麼跟那頭聯繫的?我們就繼續編,說那頭一劃火柴,我們就看見了。你說隔著條江,誰能看得到啊?」

有個叫李榮貴的村民,母親是俄羅斯人,「文革」前,李被打成「蘇特」。造反派在他的脖子上掛了個近 100斤的驅動輪批鬥他,後面的造反派踹一腳,驅動輪晃兩晃,脖子上的血直往下淌。

袁廣榮的二哥由於在1945年迎接過入境蘇聯紅軍,因此被打成 「特務頭子」,「被打得實在受不了,跳井了。人死了,還不許家屬哭」。

「一定得嫁個中國人」

那些血肉模糊的陳年舊事就像長在心裡,隨著時日的流逝,反而更加瘋狂地生長。

村民徐月娥叮囑長著一張俄羅斯面孔的女兒,「一定得嫁個中國人」。她認為這是為下一代著想。「這幾十年下來,總覺得會受歧視。就算家裡兩口子吵架,對方都會說,你個『二毛子』如何如何。這話我們聽夠了,不想讓後代再聽了。」

和宏疆村大多數混血人家一樣,徐福勝兄弟現在一心想要斷了自家俄羅斯民族的血統,就想娶中國人,花多少錢也得娶。他堅信,只要一代一代地找純種的中國人結婚生子,血統和容貌一定會變過來。

徐福勝最聽不得的就是被人稱為「二毛子」,他說:「我是中國人!」

偶爾喝酒喝多了的時候,徐福勝也忍不住炫耀自己的貴族血統,「我們家是個大家族,純正的俄羅斯族,你看我們這長相,黃頭髮、藍眼睛。」

屯子裡的「中國人」和對岸的聯繫也斷得差不多了。「誰還敢聯繫,都怕後遺症,怕再來一次運動。」年逾八旬的苗中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