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點互動】「我今年二十七八」的困惑
【大紀元2011年03月04日訊】(新唐人電視台《熱點互動》節目)主持人:各位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收看《新唐人》電視台《熱點互動》節目。
最近在大陸網上瘋傳一段8分鐘的視頻:「我今年二十七八歲」,裡面有這樣的句子:「我今年二十七八歲,煩惱的時候不再發牢騷,我靜靜的看著聽著,這很現實又很虛偽的世界;我今年二十七八歲,明明很想哭,卻還在笑,明明很在乎,卻裝作無所謂。」
這段視頻生動的表述了現在在中國大陸生活的80後們的無奈、迷茫和苦難,在網上引起了廣泛的反響,也觸動了各個年齡層的人。我們今天就跟資深評論員陳志飛教授一起來聚焦這個話題。您好,志飛。
陳志飛:你好,林雲。
主持人:這個視頻「我今年二十七八歲」,在網上其實引起了很大的關注,點擊率現在是很高的,那麼我想看看您看了這段視頻之後,有些什麼樣的感想可以跟我們分享。
陳志飛:感想太多,可能只能先化為一句話,我就覺得年輕人吧,他的生命力在於他的朝氣,他對未來的希望;如果一個老人,他對未來還有希望的話,他頃刻之間就會精神煥發、朝氣蓬勃;相反,一個年輕人發出了剛才你這樣的感嘆,對人生已經沒有希望。
主持人:很無奈。
陳志飛:感到勞累相加,無法承受,無法附加的這種壓力,那麼我覺得他頃刻感覺這口吻像一個老人,我覺得這是對年輕人非常大的不公和摧殘。
主持人:最可怕的是他還在網上引起了廣泛的共鳴,就是說不是這個作者本人單一的感受,而是很普遍的一個感受。
陳志飛:對,從年輕我們都過來了,西方有個名著叫《少年維特之煩惱》,年輕人之間就是有著青春期的躁動,有對未來的憧憬、感情、事業各方面的壓力,這是正常的。但是在中國這個地方為什麼有這麼反常的,這麼無法遏止的一個令人…也無法平息的超常的這種壓力,和這種厭世的感覺?我覺得這肯定背後有很深刻的社會的原因。
主持人:挺值得關注的。
陳志飛:這不是單純年輕人本身造成的。
主持人:對,但是這些80後們在中國來講,他們正好是在中國改革開放前後出生的這樣的一代人,他們的物質生活條件比起父輩來講已經好得很多了,為什麼他們今天的這種精神生活好像比我們那個時候,年輕的時候,好像差距很遠,完全是不一樣的?
陳志飛:對,他們出生的年代大約是我上大學的時候,那時候大學生實際上是比較清貧的,但那時候大學生精神是非常豐富的,就是說你看他們現在網上在比較幾代的大學生,我們那時候的大學生就是學習可能是最苦的,但是生活是最清貧的。我記得我們班好像有一天全數的男生都穿著軍裝,軍上衣去上課,因為我們是工科學校,就是很樸素的那種感覺。
但是也就是在那一代,在我們身上發生六四這樣驚天動地的事情,就是讓人覺得就是跟現在,你剛才講的這個好像不很相配。按理說人都是在精神上,或在物質上很豐富了以後,才會得到精神上的追求,才會想起自由民主。
主持人:滿足。
陳志飛:為什麼你們這些啃著乾饅頭的這些,穿著那麼破爛的人也會有自由民主的這種追求?現在人可能很難理解。相反的話,現在的人為什麼…本來已經有很好的自由,就是物質上的享受,精神上來說有互聯網,其實消息的封鎖來說,英文的程度我覺得這一代肯定比我們那一代英文整體肯定要強很多,那麼也就是很多人想的這個conventional wisdom,大家一般理論在年輕人的二十七八歲的煩惱之前,頃刻都化為烏有了,都覺得好像無法成立,那麼沒有像我們想像的那樣一個遞進的程度,而相反的是一個倒退的現象。
那麼我覺得這就是從中國7、80年代以後所謂的社會化改革,直到2000年以後這種整個的體制變更,都有很深的關係。現在的小孩從小他就會看到很多社會不公的現象,而且他是無能為力的,比如說你是上托兒所就很難,小學之前的話可能就是三鹿奶粉養大的,之後上大學也不辛苦,一個方面不辛苦,但是出來的時候很辛苦,找工作很難,找工作非常難,之後社會的現象很明顯的就把我們這些人斥之為所謂的「屁民」,屁民就是概括了中國99%的人,除了權貴最高層之外,都是屁民。
然後過兩天,你可能又看到某人說「我爸是李剛」,那你就想我爸不是李剛,那我怎麼辦呢?我被壓死就被白壓死了嗎?
主持人:變得更加沒有希望。
陳志飛:對,所以這種壓力肯定是競爭造成的,比如說現在講去年畢業了600萬大學生,200萬待業的,你說這壓力何其之大?
主持人:30%。
陳志飛:30%,這個小孩考試啊,各方面升學壓力都很大,比我們那時候可能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你會發現這種壓力帶來的並不是說一種向上的挑燈夜戰的感覺,而想找捷徑,為什麼?因為這不是一個play field,這運動場是不平的,他就是在一個不公平的競爭環境下。
主持人:最主要是一種不公平的社會環境。
陳志飛:這個是最傷人的,因為我看了一個網友寫的帖子,就是針對這段視頻,他說中國除了富二代、官二代,誰不是在處於這種情況底下。
主持人:誰都是很苦的。
陳志飛:對啊!如果沒有這樣的一種公平競爭的環境,年輕的朝氣,對未來的希望,他就沒有辦法煥發出來。我在美國的時候,中國我覺得當時還比較順,可是在美國我洗碗、端盤子、送披薩,我都幹過。
主持人:你也幹過。
陳志飛:對呀,但是我很高興,一方面是年輕體力上非常強盛,另一方面是種希望,你覺得沒關係,我有希望,這社會是公平的,我有才智,我怕什麼!我考試比別人考得好,我可以努力啊!現在關鍵問題是你努力了也白搭,而且隨之而來的是說你看到這麼多社會不公平,你要屈就它,你要適應它,你沒法改變它,那麼造成對年輕人來說一個心理的扭曲,就是沒有自尊。
你看網上有一個人寫的,就是現在中國這80後上班以後,他說:「為了生活幾乎不睡;點頭哈腰就差下跪;日不能息也不能寐;單位有事立馬到位;屁大點事不敢得罪;一年到頭不離崗位;勞動法規統統作廢;身心憔悴無處流淚;逢年過節家人難會;變更簽證讓人崩潰;工資不高還裝富貴;稍不留神就得犯罪;拋家捨業愧對長輩;深在其中方知其味。」
主持人:就是這種感受的話,可能就是說像您講的沒有尊嚴的這種感受更難過。
陳志飛:對,你想你可能去送禮。
主持人:很違心的去做一些事。
陳志飛:你看在「我爸是李剛」這件事當中,實際上當時圍觀人很多啊!都是年輕學子,精神朝氣很蓬髮的,好像記者問他們:「我不知道」,「我沒看見」,你說這得吞下多大的苦果。
主持人:所以說這種可悲,就是說它是方方面面的。那麼反過頭來講,也就在最近一段時間,像我們都知道中東和西非爆發的這種「茉莉花革命」,像在埃及就是十幾個年輕人,也是80後,他們因為在互聯網上的聯絡…
陳志飛:幾百個人。
主持人:幾百個人,一群,然後他們真的就實現了,推翻穆巴拉克這個幾十年統治的這麼一個集權統治的…,完成了這麼一件大事。可是同樣的在中國這些80後也只能是感嘆這種對生活的無奈和迷茫。您覺得這樣子來比較的話,怎麼來看?
陳志飛:我覺得這個事情,因為我經歷過那個階段,我覺得我也想了很多,實際上就是說他們這個在埃及發生的事件,跟六四是完全具有個別性的,他們幾百個年輕人,有人評論說中國民族好像很可悲,毛孩子出頭來當家,這肯定是成功不了的。其實大錯特錯,革命一般往往都是年輕人。
主持人:埃及就是成功的典範。
陳志飛:從古到今,至今都是這樣,就幾百個人說要在推特上,要我們到解放廣場,要做什麼事情,抗議一下政府,最後就釀成這麼大一個變革。我覺得最關鍵就是說,這個年輕人一個方面要有朝氣,我剛才說的;另外一方面就是要有對這個制度一個基本上的認識,要有對民主自由的追求。
我看了好多人說我們說的是大話,但是在80年代中後期,我們上大學的時候,中國剛好在政壇上有一個小陽春,因為他那個當權者是一個比較開明的人士,他周圍聚集的一些幕僚,就是後來被驅逐到國外的所謂民運人士,當時在國內是主掌思想民主,而且是思想教育這一塊,宣傳民運。所以我們看到的《河山》那種電影,比較開明的,能夠啟發人心智的這種影片。
主持人:六四是中國跟民主走得最近的一段時期。
陳志飛:我覺得反觀這幾十年我都覺得六四的確是,很可悲的是中國跟民主擦肩而過最近的一個階段。
主持人:是一個失敗的例子。
陳志飛:因為它整個是一個總的,人對自由民主的追求的一個總的爆發。其實如果你在北京身在民運其中的話,你就會感到學生實際上是對民主有追求的,而老百姓,你看當時被發動起來,有兩個來自湖南的,按理說是毛澤東的老鄉,他會潑墨圖像,把毛澤東的像,天安門廣場的像用那個漆潑了,跟現在民間你看崇毛、拜毛,把毛作為一個驅邪的畫像,肯定是不言而喻的。那就說為什麼當時會造成這種情況!
主持人:對呀,可是今天的80後他卻完全沒有六四他們父輩、叔輩時候的那樣子的一種願望,想要做出一些變革,這怎麼辦呢?
陳志飛:這就是說對年輕人來說,其實教育啟蒙是非常重要的,在六四之後中國共產黨(當局)把這方面都給掐住了。其實80中後期的話,他們剛剛從襁褓裡出生的時候,中國那個自由化到了什麼程度,就對自由民主追求,實際上你可能…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87、88年他們討論過,而且真的取消了研究生考試的政治考試,在今天的中國是不可想像的。研究生考試不用考政治。而之後李鵬當了教委主任,好像又補考了,這我記得很清楚。
主持人:又走了回頭路。
陳志飛:我們全班基本上沒有什麼人入黨申請,如果你提出申請的話,大家會覺得你,一個是老土;一個覺得你往上爬,你會被隔離出去,隔離出清純的群眾隊伍。所以說綜觀現在在北非,在阿拉伯世界的所謂這種風潮,而且想起這個整個的2、30年來,整個世界的民主浪潮,我覺得有一點大家可能沒有注意到,實際上這個極權政權它是有兩種的,一種是真正的是像中共,像古巴,北韓這種極權政權,是反人類,真的是跟人類的基本道德價值不相配的。
另一種極權政權,軍人統治,它其實是親美反共的,它只是一個過渡性的一個維護當地社會秩序的一個比較溫和的一種極權政權。那麼這個革命很容易的,就是比較溫和的極權政權,這種極權政權往往是美國的盟國,為什麼呢?因為他們能耳濡目染美國的社會價值,而美國在其中會起到很重要的推手作用。
所以說80年代,我們看南韓,它是軍人政權,朴正熙、全斗煥,那麼它是最先倒的,美國最後起了主導作用;還有台灣,也是原來跟美國很親近;後來又菲律賓馬可仕,那個也是親美反共,極端親美反共的;還有印度尼西亞的蘇哈圖;最後又看到穆巴拉克。
就是說這個政權如果不親美,如果是反美的,你像利比亞,我當時就預見到,按照我這個法則的話,利比亞肯定會有血光之災,它的革命往往肯定要比它周圍的鄰居要大得多,那麼中國的代價可能就更大。
主持人:那這是不是意味著,像在中國它又是一個共產極權的這樣一個專制統治下,是不是老百姓連革命的這種希望都沒有呢?
陳志飛:對,就是說共產黨在80年代末期,配合著戈爾巴喬夫的開放新思維(Glasnost Perestroika),自由開放的時期,有那麼一個短暫的把門框打開的時代,所以那代人受惠,我們那代人真正感受到了外面的新鮮空氣。那麼現在年輕人自此之後,被所謂的整個體制戴上了一個墨鏡,一個陽光燦爛的世界也會被他看成黑的。
主持人:你說戴上一個墨鏡?
陳志飛:戴著墨鏡看世界,他會很陰暗的來看世界,即便他到了美國,他真正接觸到了陽光,他覺得這陽光太刺眼,他還是覺得戴墨鏡方便。
主持人:他已經習慣於墨鏡下的生活。
陳志飛:這就是為什麼中國有憤青,會有在這裡不拿五毛,也做著五毛事情的這些年輕人。
主持人:但是相信還是有更多的年輕人他是清醒的,他對現在的這種現實,他是有他自己的深刻的思考的,反思的。
陳志飛:這個的話就會比較困難,這就是需要他們真正…像我一直在說的要去看《九評》啊,先真正瞭解中共的歷史,瞭解那代人的那些追求,不是因為生活所迫,因為我們在進行六四抗爭的時候,其實並不知道88年有什麼通貨膨脹,當時學生的地位比現在要高得多,現在大學生找不到工作,當時學生是天之驕子,確確實實是社會精英,他們走上那樣一條道路真的是為了國家,是為了他們自由的追求。
主持人:不管怎麼說,現在整個世界好像又是一個推翻專制統治的這樣的一個潮流,在這樣一個歷史潮流面前的話,我想可能對中國更多的年輕人來講,也就此會有更多的深刻思考。
陳志飛:對,從埃及跟中東事件他們應該有更多的思考,然後我們中華民族,我們應該對他們還是很有希望,年輕一代如果在覺醒之後。
主持人:總是國家和民族未來的希望。
陳志飛:是,是這樣的。
主持人:好的,非常感謝您的分析。各位觀眾朋友們,感謝收看今天的《熱點互動》,我們下次時間再見。
(據新唐人電視台《熱點互動》節目錄音整理)
視頻:【熱點互動】「我今年二十七八」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