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內陸的學術論文，不管哪個學科，湊數、充數的文章居多。然而，人世間每一個正當的學科、正當的專業，似乎都是上天給人準備的道路。只要用心鑽研，所得的不僅是學術上的造詣，更重要的還有思想上的昇華。

我做的論文屬於跨學科的，所以多次向一位搞管理的Chow老師請教問題。Chow老師出生在中國內陸，小時候多次因為各種活動被剝奪讀書的機會，後來是靠著自己的努力和打拼才申請到留學基金，到美國讀書。如今，Chow老師已經是圈裏的名人，他的高明之處不在於對專業知識的掌握，而是觸類旁通、縱觀一切的心胸和眼界。

今天下午，和Chow老師談論起做研究的等級，他的見地給我良多啟發。Chow老師問我對古代文化瞭解多少，我回答其實只懂皮毛。Chow老師隨而問我，對「三才」、「天地人」怎麼理解。我略想一下，回說，總的感覺是，天地為大、人為小，人活在世上應該遵從天理、順應規律吧。

Chow老師繼續讓我排列「天地人」三者之間的關係，並想想和學術研究的共通之處。我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滿意的答案，於是讓老師講解。Chow老師微笑，解釋道，天地人代表了三個層次。研究中，如果單純描述什麼事情，那是最低的一級；如果能找出、理清事物之間的因果聯繫，就上升到第二層；只有跳出具體的繁雜事務，找出哲理、真理的才是最高境界。

Chow老師一邊講解，一邊畫出一個正三角，在三角的最頂端寫上「天」字。我在一邊評論，越低的地方越複雜，越高了反倒越簡單。Chow老師點頭，提醒說，最低的一層研究只靠觀察就行，第二層則需要辯證分析，而第三層靠的是「悟」。聽老師講著，我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故事，好多很有成就、很聰明的科學家都是信神的。也許，正是Chow老師說的道理，他們是一層層昇華，最終悟出了天理吧。

討論完問題，我離開老師的辦公室，走在路上不停地思考。世界上有數不清的職業，每個人都走著自己的路。貌似紛繁龐雜，實則條條大道通羅馬，我們通過不同的路能達到同一個目的地。那就是，但跳出專業和技術的本身，找到天地間永恆不變的真理。可悲的是，大多數人都迷在了具體的事務中，沒能看遠些，找到大道盡頭的天理。願更多的人能撥開迷霧，找到真理，也從而走得更穩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