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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心：關於狗的故事

【大紀元2011年12月09日訊】美國人愛狗是出名的，剛來美國的時候，看到路邊的尋狗啟事還覺得好奇，要看看怎麼寫的，時間久了也就不新鮮了。一次和同事出去，發現前面的車上的後座上有隻狗，伸出頭來很專注的看外面的風景。那是我到美國後第一次看到狗在在車上兜風，覺得很有趣。我們笑，說美國的狗多幸福。過了一會兒狗把腦袋縮了回去，一個同事說還沒看夠呢。哪知過了一會兒狗又把頭從右邊的車窗伸了出來，我們都被這只懂得看風景的狗逗笑。

小的時候家裏有一個院子，種了幾棵樹，夏天養了很多花，種了幾畦蔬菜，生機盎然的樣子，冬天院子裡會顯得空蕩蕩的。自從家裏有了一隻毛色黑亮的狗之後，冬天院子裡也有了生氣。它是一隻小狗時胖乎乎的模樣招人喜歡。以至於30年之後年以後老媽對它的故事還念念不忘，說剛到家時太小，走路一扭一扭的，走到門檻過不去，還沒等哥哥過去抱，它自己就把腦袋抱起來，肥嘟嘟的身子蜷成一個球，一下子滾過去了。

說哥哥離家兩年後一個冬天回家過年，剛進院門，一隻大狗就撲到了他身上，是像久別的親人 重逢一樣和他親熱，他先被下了一跳，繼而才發現小狗長成了大狗。那時大陸還沒有寵物這一說，這只狗也沒有名字。狗長得很是高大勇猛，黑亮的毛，站在那裏威風凜凜的，別人都說像老虎，但從不咬人。

70年代後期，據說當地有狂犬病，於是發起了一場浩大的打狗運動，這只狗有靈性，也覺察到了甚麼，讓它不出聲，它果然就不叫。但是終於有一天，一群打狗隊的人拿著棒子鋤頭斧頭來了，我嚇得哆哆嗦嗦躲進屋裡，不過我知道我家的狗很厲害，一般人看著它的樣子都不敢靠近。狗拴在果樹下，怒目圓睜，吼聲傳出了幾里地之外，結果十幾個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它。

但是還是有種不安全感籠罩著全家，媽媽找來一個農村的親戚，悄悄帶走了狗，希望等打狗風潮過去之後再帶回來。姥姥把家裏的全部的雞蛋，七個，做成了雞蛋餅，帶給狗兒路上吃。但是我們沒有等來狗回家的日子，而是被打死的消息。

為了這只狗，聽說出動了幾十人，狗的勇猛，在村子裡還流傳了一陣子。可是媽媽轉述的親戚的話我實在是聽不下去，我無法想像那幾十人圍著我家的狗，繩子、鎯頭、斧頭一齊落在它身上、頭上的場景。我最關心的，是狗的傷痕纍纍的屍體哪裏去了，但是始終沒有問出口。自此我家不再養狗，直到三十多年後多多的出現。

多多是只白色京巴，雪白的毛，黑黑的眼睛和鼻頭，是送到我家問我們肯不肯養的，還沒等我們回答，兩個小侄兒已經和它粘在了一起。於是這個不速之客就成了我家的第二隻狗。在小侄兒眼裡，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狗，說它長長的尾巴盤起來像菊花。

兩個小侄兒對多多十分的友好，我買給他們的零食，總是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才肯給我一點。但是他們對多多十分大方，凡是自己吃的，必然分同樣的一份給多多，多多在他們的培養下，養成了和他們一樣的口味，比如都喜歡糖果、果凍、雪糕和菠蘿。還都不喜歡洗澡。多多一聽到洗澡這兩個字，就會躲起來。多多被慣得天不怕地不怕，連城管都不怕。

不過有次被城管抓走，關到了籠子裡。多多在兩個主人家都是寶貝，哪受過這等委屈，在我們交了300元罰款把它領回來時像是要哭的樣子呢。從那之後，只要一說城管，它馬上就跑。小侄兒帶著它在外面溜，它總是不肯回家，現在只要說「城管來了」，就趕緊跟著小侄兒回家。

多多雖然有狗戶口——狗證，但是白天不能出去，一次小侄兒白天帶它出去，發現了城管，來不及跑，就蹲在汽車邊上的樹叢下，對面街上就是城管的車，多多緊緊貼在小侄兒身上，一聲不吭。

幾年前看到楊志軍寫的《藏獒》一書，那只勇猛威武的雪山獅子轉生的藏獒，居然也沒有逃過那場十年浩劫，死在了人的槍下，我知道有更冤的狗，更深的痛。近幾日出去，又看到在主人車上看風景的狗，在想，若真有輪迴，是不是家裏那只被棒殺的狗轉生到美國來了呢？我希望是如此吧。

責任編輯：尚文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