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8月4日訊】這回重華逃上了歷山。他在原野上馴了野象耕地,馴了百鳥播種。人三三兩兩遷來歷山,傍重華矮草屋住下。重華蓋了窯,燒結實的大甕、壺,人拿陶遠處賣,換一簍簍魚、肉拉回。歷山人說:「黑面漢子稀奇,能變戲法!」
這回重華逃得沒影。我走遍林子尋不見他。林裡靜,風不吹、葉不晃,野草立地下不說一句話。日頭斜射進來,林子空了一般,聽不到鳩、老雕鳴喚。
部落裡,人說重華上了歷山。他挖去碎石、雜草,墾出糧地。他在原野上馴了野象,把大象圓背套上犁耕地。他馴了百鳥,鳥銜麥粒為他播種。乾旱時,大象把長鼻子汲溪水澆地,有如老天落一場好雨。
重華蓋了矮茅草屋荒山上住下。眉毛月圓了又細,地裡苗抽長了,穗垂頭風中擺,牲口圈裡鹿、羊羔潮水一般漲高。人傳說歷山上有黑面小漢,大象為他耕地,鳥為他播種,鳥翅一列列蔽天。旱時地裂了,老天把雨雲趕羊一般趕到他地上,雨落入地裡,一滴不少。麥、黍喝足水抽高,一地乾旱中晃人眼。
人老遠來歷山,蹲田壟上瞧百鳥口銜種子一列列天上飛。大象背上套犁,長鼻子朝天舉犁出一道道溝。人人眼瞪得銅鈴大,嘴合不攏來。
「鳥播種沒瞅過。瞧,鳥兒飛得齊心,天上也有塊地似!」老漢頭上蒙塊布,依樹叉上仰頭觀天。
「這大象能幹。把長鼻子大象耕地畫下,俺日夜瞧不厭。」漢子打赤膊蹲地下,兩手抱膝,眼珠不眨一下。
「大耳朵象圓敦敦,胖大娃一般!不是老天遣象來,銀哪有這福份?」禿大娘蹲地下,掌撐大盤臉。「包瞧這象拙,地犁得比俺家老牛齊整!」
「你話話,這鳥喚麼?咋沒瞅過?鳥兒播種一粒不漏,全入土穴!」大娘嘴上生鬚,一掌劈上依腳旁的污臉大娃:「瞧瞧人家鳥兒!憨小子,種播哪去啦?」
人蹲田壟上瞧鳥播種、大象耕田,瞅呆了,忘了自個扔地裡的活。月明打蛤蟆肚裡生出多回,人三三兩兩遷來歷山,傍小漢矮草屋住下。小漢老實,耐性子教他們種地、馴獸、磨骨魚叉,把雷澤漁戶的功夫一五一十傳給他們。
這小漢手藝多。他蓋了窯,挖又黏又好的河泥拉出坯,燒結實的大甕、壺散入人家,誰也拉不出的千斤缸盛上穀子、酒,打不破的碗盛上新釀的酒。他燒的陶古怪:頂上添鳥頭蓋、一旁有虎尾巴把手、大耳朵。他燒出稀奇的陶,把面磨得黑光光,一體漆黑。人拿這小漢燒的陶讓騾子馱上拉遠處賣,換一簍簍魚、肉拉回。歷山人瞧見一簍簍魚、肉便說:「黑面漢子稀奇,能變戲法!」
重華身邊聚居的人多了。草青了黃,歷山上茅草屋、田地成聚落。月明圓、虧了多少來回,不久,聚落成了田地相接的鄉邑。山上蓋起大祭祀屋,屋頂上白茅草密實,大屋立聚落中,容得下百人。重華領聚落獻上毛色泛光,鹿乳一般的大黃乳牛。雪落了化,歷山上糧地接一片,興起了茅草屋、牲口圈相接的城邦。
重華領新起的部落打獵、捕魚,大方臉如往日一般憨厚。一直到堯讓他上中原把兩個女兒嫁他,一直到他逐了饕餮、混沌,布下四方律法,一直到他成了四山部落盟主,他笑起來照舊憨厚,好似忘了自個是誰,好似他和這王位沒啥干係。
山腳下,沒了重華打的柴、獵的野兔,咱們家爐冷冰冰,陶罐空空。沒了爹娘折磨的重瞳兒,咱們家糧地荒了,屋頂上茅草叫北風吹走,雨水落上爹娘睡的蓆。北牆破了洞,風朝洞裡灌,灌入象褥子,叫他夢裡骨頭浸了水、凍成冰。茅草屋大樑歪一邊,難住人了。(待續)◇
本文轉載自《新紀元週刊》第180期【創造】欄目(2010/07/08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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