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仙賣雷
福建廈門大學人類博物館,收到泉州市東街郭家捐贈的一塊「雷公石」。
這一塊石頭,長方形而扁平,長十四公分多,寬六公分左右,厚約二公分。經鑒定這一塊所謂的「雷公石」,原來是石器時代的一把石斧。這塊雷公石,原是郭家的傳家寶,自明代珍藏到現在,約有四百年了。過去它是用來磨水,為人治病的,郭家還因此發財。
每年端午節,郭家將這塊石頭,和六幅寶畫——畫著日、月、風、雲、雷、雨等神的神像,陳列廳堂上。過了端午節,才將這兩樣寶物收藏起來。
關於這塊雷公石和六幅寶畫的來歷,泉州民間流傳著一段離奇的神話,叫做「董仙賣雷」。
董伯華的母親很喜歡吃肥豬肉,因為家裡窮苦,沒有辦法天天買來給她吃。他就學做屠夫,每日賺一塊肥豬肉回家。母親病了,他每日親自侍奉湯藥。
某年盛夏的一天,董伯華到開元寺殿前乘涼,因太睏了,不覺昏然入睡。朦朧中,他聽見有甲乙兩人在竊竊私語。甲說:「七仙人明天中午要來,我們應該沐浴更衣,潔淨恭候才是。」乙問:「每天來客這麼多,如何認得誰是仙人呢?」甲答:「這倒不難,你只要看走路時,腳不著地的客人便是。」
伯華睡醒,睜眼四瞧,除了跟前兩根大石柱外,什麼也沒有,心中很是奇怪。第二天中午,伯華就到原地守候。不久,果然有七個人相率入寺來了,其中只有一個剩下一隻眼,其他六個都是瞎子。
他定睛細看,這七個人走路都是腳不著地,心知仙人來了。連忙閃在一旁,待他們已經進入大殿,才跟隨進去。仙人們就地趺坐,發覺背後有人尾隨,便立起身來又要走了,伯華乘機口呼仙師,跪地懇求度脫。
仙人們笑道:「你認錯了,我們不是你的什麼仙師。」說罷,七人又一塊兒大踏步走了。伯華在後面緊跟不捨,直到南門新橋。突然七個仙人跨過橋欄投入溪中,伯華也毫不遲疑的跟著跳下去。
說也奇怪,一陣暈眩過後,伯華發覺自己和七個仙人都站在一座高山上。一個仙人拍著他的肩膀說:「你有決心,好極了!但你家有老母,俗緣未了,暫時回家去吧!等你母親百年之後,我們在清源山上等你。」
另一個仙人又說:「這裡離泉州已有八千里。我給你一塊雷石,這雷石能辟邪穢。拿它在手掌中畫個圓圈子,然後握掌成拳,一放開,便會發出雷鳴般的響聲。你就一路賣這個玩意兒作盤纏回家吧!」說完,那仙人從袖管裡,掏出一塊石頭給他,並教他修真的丹訣。
伯華接了雷石,一眨眼,七個仙人都不見了。他就照仙人所示辦法,沿途賣雷作旅費,走了好幾個月,才回到泉州家中。
伯華有個在府署裡做吏役的鄰居叫郭溶,平時和伯華很要好。伯華失蹤後就代他照顧母親。伯華回到家後,得知此事,心裡很是感激,兩人的友誼更為深厚。
從此,伯華不再做屠夫了,每日在街上叫賣雷,得錢奉養母親。兒童們最喜歡找他,給他一個銅錢,他便用雷石在小孩手掌中畫一下,叫他握緊拳頭,然後放開,馬上有雷聲霹靂從手掌中發出,兒童們樂得笑哈哈。
不久,伯華的母親病死了,伯華在家沒事做,時常跟郭溶到府衙裡去看審案。那時泉州的知府叫熊尚初。有一回,熊尚初坐堂,用嚴刑拷打問一個犯人。他看了心裡很不平,就在堂下給觀眾們,手裡都畫一個雷,叫他們一齊放了,頓時雷聲四起,霹靂亂炸!知府大驚,離座閃躲。
後來查知是伯華搗鬼,便以妖道惑眾罪名,當場將他拘捕下獄。伯華毫無畏色,冷笑說:「好知府,可惜腦袋欠靈光。」
數月後,鄧茂七義軍進攻泉州,熊知府親自率領府衙將士,在城南古陵坡抵抗,結果兵敗被殺。
繼任知府上任後,聽說此事,便親自來到獄中,要來釋放伯華。誰知一到牢房,卻見伯華端坐地上,兩腳平伸,原來已經坐化了。
同在這一天,有個樵夫在清源山上遇見伯華,他吩咐樵夫轉告郭溶:明年端午節,請郭溶到洛陽橋上相等,要送他六幅寶畫和那塊雷石。
這就是郭家得雷公石和六幅寶畫的故事。
現在泉州城北清源山中峰,上下有兩個石洞,上洞祀拜宋紹興年間,斬大蛇為民除害的斐仙;下洞祭祀這賣雷的董仙——董伯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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