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楚:暑期閱讀側記
【大紀元8月21日訊】酷暑季節,驕陽似火。女兒暑假,貪玩成性。平日對父,傲視蔑蔑,視如無物。且口齒伶俐,言辭尖刻。出語刁蠻,我不能對。我雖不以「家長作風」為然,然對其不懂「禮數」,亦頗感傷心和無奈。
妻子還算是個合格的妻子,但不是個合格的母親。她是個「現實主義者」。認為那些不能「當飯吃」的東西,沒有任何意義。她也承認我是「滿腹經論」,但「生不逢時」,縱使努力,也是白費。因而她對我在思想文化領域的探索,常嗤之以鼻。我因寫作被捕,她認為「是自討苦吃」。我有時沉湎於寫作,偶爾忘記顧及家務,她輒詈詈不休。為減少「冷戰」的可能性,我只好含忍之。因為「冷戰」一開,十天半月也無法鳴金收兵。一旦進入「冷戰」狀態,則十分苦悶,心情很壞,連閱讀尚無以專注,更別說運精氣於筆端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女人的理解、支持和體貼,對男人事業有成,確實太重要了。張賢亮「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可謂至言也。以我的理解,女人的懷抱,應是男人精神遠航停泊的港灣。
憶孩子受教之初,我對孩子言傳施教,妻不能領悟,輒當著孩子跟我大吵。不但施教作用等於零,反而造成了孩子的逆反心理。我只能「知難而退」。直到今日之我行我素,有持無恐,嬌橫刁蠻,傲視篾篾。悔之已晚。
我很想把這些情形記錄下來,以為家教鑒鏡。但頗多顧忌。且寫下之後,就是一本厚厚的書了。而我對大部頭書稿之寫作,實不敢「癡心妄想」。兩本早已打好腹稿的著作,一直不敢動筆。
一是《破碎的田園》,是以我家族盛衰為主線,雖管中一斑,亦可知全豹。以揭示當今農村荒涼衰敗的歷史原因。也算是一部家族史吧。這部書稿立意早於雅可夫。雅可夫早把《一個普通中國人的家族史》寫出來了,而我仍漚於肚中,說來臉紅。
一是《迷惘——一個原銀行員工的心路歷程》,是通過自己的親身經歷,來描述中國官場的潛規則,次生文化,逆向淘汰機制,人性異化等主題。已寫了一半,再也不敢寫下去了。何況時有論題孕於腹中。
去年十月,趁老母身體稍安,乃應諾去上海一遊。順便去尋找那套重要的史料叢書——《中國近代史資料叢刊》。因為該書在上海出版,想看看浙江路各大書店有存底否。結果是找遍了各大書店,均不見蹤影。害得一位上海姐姐陪著我穿梭,差不多把腳都走出泡來。
在上海期間,承蒙上海網友的多方照應,我感激不盡。如有一次與網友聚餐,談得投緣,竟忘了時間。直到老闆以「打烊」委婉相催,我們才如夢初醒。
還有一次聚會時,我於旅店剛讀完龍應台《大江大海一九四九》,遂慨然而歎曰:「龍應台能寫出如此蕩氣迴腸的作品,實有賴於港大當局和她的朋友們。他們不但能理解這種創作之重要和艱辛,亦為她寫作此書提供了諸多便利,我對此感觸頗深……」
遂有網友接茬曰:「以荊楚先生之學養和文筆,如能提供較好的創作環境,文學貢獻應不在龍應台之下……」我愧不敢當。
又有網友提議成立「困境作家創作基金會」……我無功受祿,愧不敢受。
那次上海之行,還有一件事兒,頗值得一記。那就是上海火車南站的整體規劃設計。按理說,車站類公共建築之設計,以清晰明快、方便旅客為最高原則。但上海南站卻與此「道」背道而馳。進得其中,如入迷宮。站內乘辦,縱使熟悉者,亦感暈頭轉向,不辨西東。雖造價高達30餘億元,雖高聳的鋼構穹廬美輪美奐,然華而不實,敗絮其中。為公共建築整體規劃之敗筆典型。與北京「江澤民的蛋」南北對峙,競相「伯仲」。不知全國有多少這類公共建築,虛耗國人之血髓。
言歸正傳,記得當年與行長政見不合,遂被貶入中心機房,任系統管理員。那種工作,雖有處理故障、更換軟硬系統之連軸辛勞,但平時只要電腦運行正常,局域網暢通,當班者自可逍遙自在。同事們遂用閒暇打遊戲,打得天昏地暗,硝煙迷離。而我對之不屑一顧,認為是浪費生命,虛擲寸金。遂利用這難得的清閒,用心讀書,刻苦鑽研。
看今日之大街小巷,到處是牌聲陣陣,麻將嘩嘩。賭資雖有大小有別,然無不以賭為樂。再看看眾多網吧,閱讀者少之又少,竟有九成以上沉迷於「網游」。令我喟歎世風之衰敗頹廢,人群之空虛無聊。大抵人們勤勞上進無法獲得應有的報償,而一旦擁有特權和官本位,則可以輕鬆擁有一切。熏染日久,遂釀成這異常頹敗的世風,遂釀成這鑽營競奔的官場生態,遂釀成這枉法貪髒、虛偽無恥、俗不可耐的執柄人群。
世風如此,孩子單純無知,豈能不染世風。女兒高考結束,遂整日外出,深夜不歸。令我驚悸難安。需再三催請,才姍姍來歸。開始只推說與同學玩耍。後來才弄清,她一直泡於網吧,沉迷於「網游」。問及緣由,乃埋怨家裏的電腦配置太低,玩不了「仙劍」。
我一咬牙,即去組裝了一台新電腦回來,配上中端顯卡。這樣一來,雖讓我稍省擔憂了,但她卻佔著網線,玩得廢寢忘食,不顧一切。我幾乎沒有上網的時間了,只好展卷閱讀。
繼讀完宋益喬以詩筆寫成的《梁實秋傳》後,又下載和讀完《梁實秋文集》一個選本。早幾年曾看過蘇雪林《與蔡孑民先生論魯迅書》,印象深刻,多年不忘。乃插隙在網上找到《蘇雪林文集》,一讀之下,其文筆之清麗流暢,雋秀可人,令我眼睛一亮,相見恨晚。
讀完《蘇雪林文集》,意猶未盡,又找到她《我論魯迅》一書。展卷之後,更不忍釋手。特別是讀完書末所附之《學潮篇》後,更對其欽服不已——她於娓娓行文之次,便將當年學潮異常錯綜複雜的歷史背景,條分縷析,清晰明瞭地勾勒出來。下筆有如神助,歎為天人。非一般作者筆力所能及。
蘇先生為文,清秀典雅,惜字如金。橫構縱筆,思路清晰,脈氣貫通。用典譬喻,水銀瀉地,珠落玉盤。析疑解惑,氣勢如虹,力透紙背。行文句讀,抑揚頓挫,讀之鏘然。字裡行間,彰顯出一種赤子情懷,謙謙之風。其蕙質蘭心,坦率真誠,大有別於魯迅之尖酸刻薄,裝腔作勢。更與李敖的痞子氣有霄壤之別。實與梁實秋謙謙之風相伯仲也。為島上兩枝競美爭艷的奇葩。我雖不敏,甚私愛之。
大陸淪陷於蘇俄傀儡之手,思想文化亦隨之窒息,遂使文壇暗淡無光,竟不能與偊偊一島比肩。只造就一種矯虛無恥的文風,只養成一代犬儒。而島上卻是巨掣如林,文曲崔燦,人才輩出。如白先勇、龍應台輩,就是後進巨筆之代表人物。
我在網上只找到《我論魯迅》的繁體豎排掃瞄版,於橫屏電腦上展讀,頗感不便。乃謀將全書錄入電腦。一為方便讀者,二為自己再仔細領悟蘇先生之妙筆也。
遂把《學潮篇》先行錄入。因其既揭示了震驚中外的武漢大學「六一慘案」之深重黑幕,亦揭露出共產匪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本質,實為十分重要的歷史文獻。
但隨著「漢字簡化」而「合併」了很多詞彙,從而造成今日電腦字庫所闕如者,只好以括號註明。亦從未寫過「自曝家醜」的文字,今日縱筆牽出,中心歉然。均望讀者諒之。
寫於民國99年8月18日(2010-8-18)晚上,於《學潮篇》錄入完畢之際。 (//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