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公寓樓下的自修室學習。連續兩天，一直見父女倆來上網。小女孩只有三四歲，爸爸大概三十多歲，個子矮，頭髮稀少，所以稍顯老。

第一次和他們說話，是那位大哥去調空調的溫度，可能怕小女兒凍著。見他摸不清哪個開關掌控小女孩頭上的空調，我就去幫忙。現在回想，真不知這忙是幫對了還是幫錯了。因為那位大哥開始詢問我的個人資訊，我感覺他就像把我當犯人一樣。

陌路相逢的人，打個招呼、幫個小忙也沒什麼，但是大哥的問題太多了。從我老家在哪裡，到我的年齡，我的專業，我的導師，以及畢業時間等等，全都涵蓋。偶爾哪個問題我回答得不夠具體，他會再進一步細問。問題太多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居心。

最後得知，他是帶女兒來探親，看他愛人的。不知道那位大嫂在忙什麼，從沒見過她的人影。按說，大老遠地來了，總該帶孩子出去轉轉，看看風景吧。但是大哥哪兒都不去，就讓小孩一個人在網上看動漫、打遊戲，他自己在旁邊上網聊天。

小女孩很乖，就自己坐著玩，不哭不鬧。從一開始這位大哥盤問我之後，再加他對女兒也不怎麼照顧，對他我就沒啥好印象。現在，又發覺他素質有問題，在公共場所，也不知道顧及別人，隨意開著電腦的聲音。只要有人給他發消息，自修室的人全能聽見提示音。

連續兩天，重複同樣的場景。到今天，又有新的發展。大哥把孩子送進來，開了電腦，讓她看動漫，就要一個人出去辦事。臨走前，喊我一句：「同學，麻煩你照看一下小朋友！」我愣了一下，因為不怎麼會哄孩子，心想他大概去洗手間還是怎麼，應該很快回來。於是，我點頭。

誰知，大哥一走就是兩個鐘頭。我左猜右想，都不明白他在異地他鄉能有什麼業務，怎麼那麼忙碌，連孩子都不管。再有，他就不怕我把孩子給拐賣了嗎？就算我不拐賣，萬一我出去一會兒，在這檔口孩子被人哄走了怎麼辦？如果是台電腦，讓我幫忙照看一下，我給弄丟了，那我也賠得起。一個孩子，我怎麼賠啊？

小女孩兒很乖，並不鬧著找爸爸，只是一個人樂呵呵地看動漫。我更奇怪，這爸爸媽媽是怎麼當的，孩子那麼小，就讓她天天對電腦。我們大人還有意識要保護眼睛呢，他們就這麼放心讓個孩子去折騰。

看著小女孩，心生憐愛。一個人待著，沒有爸媽陪，就我的話，小時候早就很委屈地哭了。我幾次要離開自修室一下，都囑咐她，「你千萬別亂走動，阿姨一會兒就回來，好不好？」小女孩很乖地點點頭。我辦完事回來，發現她坐那兒的姿勢都沒動，真是好孩子。

大概兩個鐘頭後，大哥回來。我回頭看是他，很高興，終於回來照顧孩子了。我替他照看了一早上，也不期待他怎麼感謝我，最起碼笑笑總可以吧。誰知，大哥進來，給女兒關了電腦，拉著她就走。自始至終，眼神沒往我這兒瞥。

中午吃飯時，我見朋友Maggie，就給她講給人免費當保姆的事。Maggie大笑，解釋說：「你這都不懂？他劈裏啪啦聊天，那肯定是跟老情人聊。突然出去那麼久，那肯定是去幽會了。老婆一點兒不知道，還以為他一上午都在帶孩子呢……」我笑，說Maggie想像力太豐富。

Maggie不以為然，問我：「你有更好的解釋嗎？他是來探親，難道有工作業務？他在看孩子，怎麼那麼急丟給一個陌生人就走？一走兩個鐘頭，他就不擔心？肯定是有其他的事兒分心。再說，幹什麼還不能帶孩子一起去？搞笑……」

和Maggie說笑完，我自己進屋。不管事實到底怎樣，當爸爸的沒盡到職責是真。把孩子交給陌生人，就算這陌生人看著再面善也是有風險的啊。人沒有孩子和有了孩子肯定是不一樣的，照顧好孩子是為人父母的首要職責。

我沒有做母親的經驗，但是輕重緩急我還能擺正。我想，為了孩子，事業方面是可以退一步的。事業沒有那麼閃耀，失去的不過是一點點虛無縹緲名聲，並沒什麼罪過。而且，到底能多成功那也是天定，強求無益。相反，孩子照顧不好，我們愧對的就是一個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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