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6月21日報導】變調船歌專題報導(2)(中央社記者周永捷台北21日電)面對此起彼落的閃光燈,第一次走進台灣國會就是要陳情的Joseph顯得有點不自在。想起過去1 年多的悲慘處境,幾個簡單卻又模糊的英文字彙,勉強從他嘴裡吐出,試圖向眼前陌生的台灣人們,訴說外籍漁工的故事。
「我的漁船在哪裡?」2008年12月,來自菲律賓的Joseph從機場抵達蘇澳漁港,卻上不了漁船。他說,當時簽的合約明明就是漁工,卻被仲介帶去KTV當打雜小弟。在KTV打工的3個星期,他分文未取,只能一直詢問仲介「我是來當漁工的,我的漁船在哪裡?」
雖然後來還是上了漁船,卻是超乎想像的惡劣工作環境,也是外籍漁工別無選擇、在海上安身立命的立錐之地。
記者隨著外籍漁工登上停靠在蘇澳的漁船,狹小的休息室,約莫60公分寬、170 公分長的「床鋪」,活像是1 個沒有蓋子的簡易棺材,漁工坐起身來都得駝背才不會撞到頭頂上的夾板。廁所旁1坪左右的空間堆滿鍋碗瓢盆,那就是漁工烹調食物、用餐的「廚房」。
Joseph說,他每天被要求工作10幾個小時以上,1天睡眠只有3 小時,日以繼夜,體力根本無法負荷。最難熬的是船上沒有熱水,冬天海風大,氣溫低,收工後只能硬著頭皮,用僅有一點回收水,將就著洗冷水澡。
27歲的菲律賓漁工Ferdinand 回想在船上的日子,因為飲用水不夠所有人喝,口渴難耐的他只好喝下洗澡用的回收水,當時腹痛不止,連續拉了好幾天的肚子。
除了工作環境惡劣,面對船東不合情理的要求、對待,是這些習慣吃苦的外籍漁工也受不了的夢魘。
40歲的漁工Wilson被船東要求殺魚的速度要快,曾經有過連續兩天一直工作,沒有休息。「你看,受傷的地方就是這裡」,他指著後腦勺清晰可見的傷痕說,船東生氣時除了會口出惡言,也會動手打他,甚至抓他的頭去撞牆,但為了賺錢,他也只能默默忍耐。
面對惡劣的工作環境和不合理的對待,受委屈時總是特別想家。Wilson沒有多餘的錢買電話卡打國際電話回家,只能在庇護中心裡用電腦發E-mail,可是菲律賓老家沒有電腦,外面網咖收費又不便宜,家人只能久久一次回信給他。
「我在台灣過得很好,老闆很照顧我。」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已經兩個星期沒跟家人聯絡的Ferdinand 只能在電話中故作堅強。
雖然都有不愉快的工作經驗,但這些外籍漁工還是想留在台灣工作。他們「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害怕再遇到苛刻的仲介,卻又想趕快多賺點錢;因為,他們現在連回家的飛機票都買不起。
庇護中心裡低迷的氛圍中,面對追索超扣工資以及等待下一個頭路的不安,Joseph拿著女兒天真無邪的照片,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台北天空,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國度,讓他出外打拚的返家之路,顯得更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