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舟:中國養雞場
【大紀元5月31日訊】我們現在吃的雞肉,比如麥當勞和肯德基裡面的那種肉食雞的雞肉,是農產品嗎?至少我覺得是工業產品。目前最為高效的養雞業,像生產汽車、電器等工業產品一樣,用產業鏈和流水線生產出雞肉。
舉個例子,肯德基的雞肉供應商,是福建某個集團,他們是如何養雞的呢?從雞蛋,到雞,再到雞肉產品的過程,完全是按最有效率的方式定製好了的。他們從美國買來種雞,是一種體格龐大的白羽肉食雞,這些按要求買來的種雞在種雞廠下蛋,接下來,這些蛋被運到孵化廠進行孵化,這些過程都是很簡單的,等小雞破殼後,它們就被運到養雞廠進行飼養。剛孵出來的雞仔35克,經過45天的飼養後可以長到2500克。每隻小雞每天可增重約50~60克。養雞場有一排排雞舍,無數的雞擠在裡面,跟高峰期的世博園一樣,每平方米15只以上的雞。這些雞在裡面的任務就是吃和睡。它們幾乎是不怎麼動的,雞舍的光線調的很暗,45天裡,它們見不到一點陽光。吃了睡,睡醒了再吃,當然這沒有聽起來那麼好,因為它們不一定想吃餵牠們的那些東西。在美國,已經被揭露出來,很多養雞場為了雞長肉什麼都喂,包括各種你不想知道的髒東西,在中國呢?45天以後,長夠份量了,就被運往屠宰加工廠。這些雞倒沒有變成6只翅膀的怪物,因為我們技術上還達不到,但它們骨骼發育是不完全的,很多站都站不穩,因為我們不吃雞骨頭,它們只要按計劃長好2500克的肉就好了。在屠宰加工廠的流水線上,從養雞場運來的雞先是被一隻隻吊在流水線上,用電流擊昏後,開始進入屠宰流程,割喉放血高溫脫毛後由機器實施自動掏膛。接下來,流水線上的工人對雞的不同部位進行切除和分割。之後,這些不同形狀的雞塊就被裝在包裝物中。剩下的就交給肯德基去做吧。這種生產方式,雖然高效,但被人詬病,比如對雞太不善良了。我自從知道了這種養雞的方式,就對雞肉再也沒興趣了。想起小時候,我到老家農村走親戚,院子裡有很多在悠閒踱步的雞,大伯和大娘要殺雞招待我,在選中了一個目標後,大娘要去抓那隻雞,誰知那隻雞行動敏捷,上竄下跳。於是夫妻兩個齊上陣,追著那隻雞滿院子跑。當然最後這隻雞還是沒有逃過被吃的命運。現在想來,那時吃到的,才算真正的雞肉。
而且我是個很怕鳥的人,一看到長羽毛有翅膀和爪子的東西就魂飛魄散了。我看過美國拍的一個揭露養雞場內幕的片子,養雞場裡面無數的雞擁擠著,撲騰著翅膀,一堆堆死雞的屍體,我害怕得想吐。這種感覺,只有想到我們中國社會的時候才有。有人感嘆,現在中國社會根本法則就是叢林法則,是弱肉強食,是狼圍攻羊。過去,那是把中國社會想像得太美好了。中國現在就是一個養雞場。
最近的富士康連跳事件為這我的想法增添了註腳。富士康的員工,白天擁擠在產品的流水線上,晚上擁擠在職工宿舍裡,幹活,吃飯,沒有任何自由。他們不就有點像養雞場裡的肉雞嗎?肉雞用自己的肉換來些吃食,他們用體力換來些謀生的錢。一個個富士康,就是一個個養雞場。但是有人會說,你這個比喻很不貼切。養雞場的雞就是被設計出來吃的,它們的出生就是被人為設計的;而富士康的員工有自己的選擇權的。肉雞一出生就擺脫不了被吃掉的而且被吃掉前還過著可悲生活的命運,而員工不想在富士康幹了就可以隨時走人。的確,這樣說是沒錯的。可是我的比喻沒有這麼簡單,不僅僅限於企業的這個層面,而是國家層面。國家是養雞場,企業僅僅是個雞舍罷了。
還是繼續從富士康員工說起。他們,真的有選擇的權利嗎?如果有選擇的權利,還去跳樓幹嘛呢?一個富士康員工,在工廠裡被作息時間工作制度等限制了自由,這是很容易理解的。可是他出了工廠,真的就想幹嘛就幹嘛了嗎?甚至他們連選擇自己人生道路的自由都沒有。富士康員工這個階層的人,從一出生,他們的命運或多或少也被決定好了。小時候當留守兒童,青年時外出漂泊打工,不進富士康,就會進別的什麼康。打工一直到年老體弱幹不動活為止。他們的命運,就和肉雞一模一樣。中國是一個板結化的社會,就是說個人的先賦地位對他的人生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我常跟同學舉這麼一個例子:學校裡天天騎著電瓶車給你送外賣的人不一定比你笨,讀書也不一定沒你行,如果他們像你一樣出生在一個城市中間階層,受到良好的引導和教育,現在也會在讀什麼名牌大學,當什麼醫生律師土木工程師。同樣,富士康員工們,他們的先賦地位可想而知。家裡窮,沒人關心學習,沒條件繼續上學,只能打工。這時有人會說,一個家庭貧窮的孩子,不也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取得成功嗎?至少讀個大學沒問題吧。的確有很多這樣的例子,但這種情況不是結構性的。現在比較好的大學裡,你們身邊能有多少真正出身農村家裡不富裕的學生呢?更關鍵的是,即使一定數量的窮孩子,通過教育這個社會流動機制實現了向上的流動,像城市中間階層的孩子一樣,上了大學成了白領,就擺脫了成為肉雞的命運嗎?富士康的員工,可以一眼看穿自己的人生:打工,結婚,生孩子,帶孩子打工,孩子再打工。比社會底層更高一點的中間階層,不也一樣可以一眼看穿自己的人生嗎?畢業,找工作,拿薪水,買房子,結婚,還貸。
養雞場需要生產各種產品,一個豐富的產品線才能帶來更多利潤,他們不僅需要體力勞動的雞,也需要腦力勞動的雞。我所在的一個中國二流理工專科職業學校,頂著個沒落名校的牌子,就是一個培育理工科技術型雞才的場所。我們學校旁邊有個號稱中國第一的財經類院校,他們直接打出培養一流應用型人才的牌子,這個口號其實就是爭做更高級的肉食雞。都是要被剝削的。我時常看著這些學生,每天拎著個電腦到圖書館學做財務報表,神情似乎在說我們明天就進四大了,身上散發出來一種當了肉雞還自鳴得意的傻逼得冒泡的氣質。即使你在陸家嘴上班,去虹橋機場坐飛機出差,下班到星巴克約會,不過是換了個更精緻的雞舍,把自己的賣得更貴了一點。現在很多學生的上進心,就是從一個標價便宜的水缸裡,爬到一個標價貴的水缸裡的上進心。而我們的教育系統,就是一種遴選機制,進不同的專業,做不同用途的雞,但仍然是雞肉生產線上的一環。而且,從小到大,我們受到的教育,都是被設計好了來矇蔽我們的。記得嗎?那些真正養雞場裡的雞舍都是遮起來不見光的。而且雞舍裡面燈光溫度都調好了,這就像社會教給我們一套價值觀,反而我們還以為都是我們自己選擇的自己喜歡的東西。如果我這個比喻發展成一套理論,學校的教育方式就將從「填鴨」變為「填雞」。大部分肉食雞也都是按設定長得,有很多專業知識,沒有任何批判性思維,空有一身肉,內臟和骨頭發育不全。當然雞舍有漏洞的地方,很多雞學會了翻牆,見見外面的光,反思下自己的命運。
社會固化體制和格局,就是設定好的養雞程序,從孵化到飼養到屠宰到包裝,要不你從小到大不是都感覺到各種不自由嗎?要不你怎麼覺得累死累活生活還總是不盡人意呢。你創造的價值,都是養雞人的利潤,你留下的一點點,只是他給你的飼料。不信看看我們的利益分配格局就可以了。
那麼,到底誰在養雞呢?回答這個問題我們有一條線索。你賺的錢幹嘛了?買房了。買房的錢歸誰了?政府和開發商。當然,開發商現在生意也不大好做,政府裡的眾多小公務員也要天天唯唯諾諾,他們也或者是肉雞,好一點的是養雞人的走狗。真正的養雞人是誰啊?國家。國家是什麼?馬克思說,國家是統治階級統治被統治階級的工具。統治階級是誰?不說你懂的。中國社會分層結構大致還是看得出來的,頂層是權貴資本,繼而是政界商界學界的精英聯盟,當然也有為數不多的獨立中產階級。我所說的獨立中產階級,獨立是指不依靠體制也能活下去的。從這裡開始我們劃一道分割線,下面的體制內中產階級,城市小白領,城市貧民,農民工,農民,全是肉雞。他們的命運是被設定了的,是累死累活的,是沒有自由的,是死了也無所謂的。社會流動性很低,不要幻想什麼時候你能從肉雞一躍成為養雞人,幻想當養雞人的走狗還是比較靠譜。再舉兩個個體雞的例子。鳳姐,家窮人醜,一米四九,沒上過學,只能打一輩子工,當一輩子低端肉雞。她也不想這樣,所以就通過出洋相取悅別人,別的肉雞看到都笑了,哈哈,她好可笑,竟然想掙脫自己肉雞的命運。杜拉拉,城市小中產出身,大學畢業,進外企當白領,當一個小白領肉雞,於是可以天天喝立頓紅茶,真正的杜拉拉們都是到淘寶上買些洋氣衣服,真正的奢侈品是穿不起的,跑車也是開不起,升職更是做夢,即使是被上司睡了也不大可能。在外企裡,管理者都是外國人,在國企裡,管理者都是隱性世襲的。在這裡,有人會說,我進外企給外國老闆打工就可以不當中國雞了。可是,你不買房子嗎?只要在中國買房子,人身就留在中國養雞人手裡。除非你移民國外,當外國雞去。
本來,我也是沒這麼悲觀和陰謀論的,但是曾經看到一則報導讓我感觸很大,堅定了這個想法(//www.infzm.com/content/38725)深圳一些從事鑽爆破作業的農民工,都得了塵肺的職業病,很多都死了,但是用工者只給他們一點錢,並不依法賠償,他們索賠都不成功。即使這樣,知道從事這個職業有得塵肺的危險,還是有很多農民工來幹,僅僅因為這個活給的錢多一點。這些農民工,背負著生活的壓力,為了暫時一點過得去的收入,就把命搭上了。他們自由選擇的權利在哪裡呢?剝削,已經從剝削勞動力轉向剝削生命了。
當然,社會的變遷往往是自發的過程,中國社會的養雞場也不是按照計劃和圖紙刻意去建造的。可是當社會向這個格局發展時,既得利益者就會維護它。要不全國各個地方都有維穩辦。肉雞們那套相信社會穩定發展的話語應該得到摒棄了,社會穩定發展的結果不過是養雞場經營的越來越好。真實是怎麼樣的我們都被教育過。馬克思說異化,什麼是異化,本來是人,現在卻成了雞,就是異化。而且階級統治,意識形態,也都是馬克思講的,我們政治課本裡面都有。要學會真的去弄懂一些東西,難道你們還指望政治課本裡面就寫一句話:「小雞,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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