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以及世界經濟目前都陷入深深的困境，危機之中，從個人和家庭、到企業和行業，乃至各級政府，都在苦苦思索擺脫困境之道。其實，即使在經濟最蕭條的時候，有些行業還是生意興隆的；而另外一些行業，則更是從危機中找到商機、發了大財。

電影明星布里奇特‧方達和父親彼得‧方達在好來塢的星光大道上。與好來塢電影中清道夫的角色相類似，轉機管理是目前經濟危機中一個方興未艾的產業。（Getty

Images）

電影似乎就是危機中的幸運產業之一。人們發現，經濟不太好的時候，電影院的生意反倒很好。也許，這是因為現實生活的場景太過嚴酷，沮喪的人們會從影片中、從虛擬的社會中找到一些寄託，得到解脫的希望。

從電影中學教訓

以前看過一部故事片，叫《Point of No

Return》。電影的中文譯名有兩個，一個叫《雙面女蠍星》，一個叫《舐血狂花》。兩個翻譯得都不好，都在強調影片前半部的暴力，而忽略了後半部正的內涵。電影的主題，其實是強調命運的不由己，和人們嚮往自由、回歸人性的本質；按英文原名，翻成「不歸路」、或者「不歸路的回歸」也許更合適。電影由布里奇特‧方達（Bridget

Fonda）主演，約翰‧巴德翰（John Badham）執導。更廣為華人所知的，是方達的姑姑簡‧方達（Jane Fonda）和祖父亨利‧方達（Henry

Fonda），方達的父親彼得‧方達（Peter Fonda）也是著名演員。

電影的故事大概是說，女主人翁麥琪（方達飾）因陷入毒品、槍殺警察而被判死刑。在法庭上，她的冷靜和矯健的身手被聯邦祕密行動部門的主管看上了，執行死刑時，她被救了下來。她的真實身份已經「死亡」，如果要繼續活下去，就必須擔當殺手。她基本上沒有什麼選擇，只好以新的身份「尼娜」返回社會。幾次執行任務之後，她就產生了擺脫控制、回歸正常的、自由生活的想法。

影片中有個鏡頭，麥琪要把一個伊朗人家裏計算機上的機密文件銷毀掉，這個倒賣核武器機密的富豪說，上億人的選擇是不會錯的。麥琪說我不在乎，然後就把計算機硬盤給銷毀了。這段對話很有意思，上億人的思想、思路、或精神狀態，就真的不會錯嗎？這恐怕不一定，我們已經知道，上十億人也會出錯，或處在錯誤的觀念之中，或被惡意誤導而產生誤識，從而犯下錯誤。

影片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是位「清道夫」，這人專門負責在執行任務的人出現失誤的時候，出來清理現場、解決後事。麥琪的同伴就是因為失手搞砸了，在驚惶失措中被冷酷的清道夫給幹掉了。在清道夫準備把她也給「清理」掉的時候，機智的麥琪先發制人、幸運的逃脫。清道夫的角色，或許會讓人們意識到現實社會的冷酷，也許會給那些負有特殊使命、尤其是害人的、給邪惡政權當特務的人提個醒，知道螳螂撲蟬、黃雀在後，以及雕鳥盡、良弓藏的道理。

危機讓有實力的人脫穎而出

當然了，電影只是電影，供人娛樂，也不必太當真。但類似「清道夫」的角色，在經濟生活中也是有的。美國金融危機以來，各行各業都不太景氣，衰退擴大到了許多行業。最近以來，一個扮演「清道夫」的行業──轉機和危機諮詢，卻非常熱門，他們好像是經濟危機中的弄潮兒，現在生意興隆、事業蓬勃發展。

鳳凰管理諮詢公司總部位於賓州費城，在紐約、波士頓、華盛頓、佛羅里達、和亞特蘭大都有分部。公司的一個常務董事和股東叫布萊恩‧格理森（Brian

Gleason），是我們學校的畢業生。他最近回母校演講時提及，目前將公司扭虧增盈、調整經營戰略、重新組建、進行危機和過渡管理及管理諮詢的客戶特別多，他們的生意很好。

格理森他們經常使用的一個辦法是，在那些經營困難、資金周轉不靈、陷入困境的公司裏，他們作為管理顧問進入、接手之後，首先設立一個「首席重組官」（CRO，Chief

Restructuring

Officer）的位置，把原有的總裁、CEO（首席執行官）自動的降低了一級，然後開始工作。諮詢管理中他們發現，公司內的許多經理人員尸位素餐，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們就挨個兒向下級的人發問，直到發現那些懂得公司運作、理解商業模式、能夠真正負責的人。而這些人往往就被迅速的提拔任命，於危難之中，成為公司新的領導人。看來，危機之中，有真才實學的人，也有脫穎而出的機會。

是否奉行商道為關鍵

格理森發現，他們諮詢服務所面向的中等資本的公司，營業額在一億到二、三億美元，其最大的問題往往不是資金的流轉，而是高層管理人員的失當。是人的失誤，而不僅是經濟和市場的問題，才造成這些公司陷入困境。通常，是這些公司還貸、還債發生困難，銀行在準備接過爛攤子的時候，強迫他們接受「清道夫」

──類似鳳凰諮詢公司所提供的危機管理。

人們已經隱約意識到，目前金融體系的崩潰、世界經濟的危機，和人類的整體敗壞、道德滑坡有直接的聯繫。但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天理昭昭，禍福相依，我們還有機會。對目前還沒有陷入危機、不需要轉機管理和危機諮詢的企業來說，在目前的狀況下，最好是遠離這些冷酷的「清道夫」。

要想見不到他們，最好的辦法呢，似乎是反思自己，看看自己的經營是否有尸位素餐的現象，是否不那麼誠實盡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而這一切，歸根結柢，就是我們是否在嚴格的奉行著商道、商之真道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