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亦有道」的說法,古已有之。那麼,再深入一步的探討:什麼是「盜之道」呢?清代的大學問家紀曉嵐,在一篇文章中,記敘、回答了這個問題。下面是該文的譯述:
獻縣的李金梁、李金桂兄弟二人,都是大盜。一天晚上,李金梁夢見自己去世已久的父親,來對他說:「做強盜的人,有的被捕過,有的從來沒被捕過。貪官污吏,通過刑訊威迫犯人而得來的錢;大奸大猾的人,豪奪巧取得來的錢;父子兄弟之間,互相隱瞞而得來的錢;朋友親戚間強求詐騙而得來的錢;奴僕役吏,侵吞漁利得來的錢;巨商富戶,重利息剝削得來的錢,以及一切刻薄計較、損人利己得來的錢,取了也無害。罪惡深的,就算殺了他,也沒什麼大事。因為這些人,本來就是上天所痛恨的。但是,如果這人本來善良,錢也是正道得來的,這是上天所保佑的。無論是誰侵犯他,奪去了善良人的錢財物,就是違背天理。違背天理就必然失敗,就必然會遭到懲罰。你們兄弟二人,以前劫過一位節婦,使得她們母子冤哭,大為鬼神所震怒。如果你們不悔改,禍患就不遠了。」
之後一年多,他們兄弟二人,果然都被抓,並被處死。
李金梁被捕時,自知不免,便主動對刑房吏史真儒先生,詳細的說了上述這件事。史真儒是我們的同鄉,曾把這件事告訴給姚安公(紀曉嵐的父親),史真儒還說:「盜亦有道。強盜也有做強盜的規矩。」
史真儒是刑房吏,經常接觸盜犯,他還敘述了大盜李志鴻的話說:「我當響馬三十來年,搶劫的東西多了,看別人搶劫的事也多了。大約失敗的有十之二三,沒失敗的有十之七八。假如哪個強盜,一旦污辱婦女,屈指算來,就沒有一個不失敗了。」所以這個大盜,常用這些實例,來訓戒他的手下,絕對禁止手下人姦淫婦女。上天最痛恨、最嚴懲就是淫亂,按天理講,這是對的。
古人還講過「萬惡淫為首」的話。
(事據《閱微草堂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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