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週以來,有兩位從事保險行業,分屬不同公司的朋友,相繼前來問候並遞送新訊息。湊巧的是她們行銷的都是同類型的商品──投資儲蓄型保單。只見她們又是說明又是資料的,忙得不可開交,而無論是嘴裡說的,抑或是紙上寫的,盡都是洋洋灑灑、琳瑯滿目的數字,看得人眼花撩亂、聽得人暈頭轉向的,真是累壞了!
待她們離去後,整理檢視滿桌子的傳單、廣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數字」——獲利有多少?結餘是多大?鮮明、顯眼的數字,佔據了整個版面。舉世滔滔,主動的、被動的,自覺的或不自覺的,很少有人不沉迷、耽溺於這個數字遊戲之中。而關注數字、追求數字,幾乎成了全民運動,甚至連小孩子都無法倖免。
名的競爭,數字是一項重大的關鍵。孩子們為了成績單上的得分與名次,考前戰戰兢兢、夙夜匪懈;考後,笑逐顏開或者眉頭深鎖。數字,倒成了純真歲月裡的負擔與夢魘;大人們則是別有戰場,職位、財富與感情,無一不可經由排名來一較高下,得到了,歡喜不已;失去了,痛苦不堪,患得患失、遑遑不可終日!而無論是孩子或者大人,在情緒平復之後,轉身再投入這個數字遊戲裡,繼續盤算、計較,不知伊於胡底……
利的追逐,數字更是一個必要的指標。貪多貪大、勢在必得,似乎已成了最高指導原則。搶購優惠特價商品,節省了多少的額度;投資股票、基金、債券賺取了多大的數目,都是尋常便可聽聞的普遍話題。為了錢財收益,夫妻反目、兄弟鬩牆、朋友絕交的案例,比比皆是,甚至結局鬧得沸沸揚揚、家破人亡的事故,更是屢見不鮮。然而掩卷嘆息之餘,不由自主的再行上場,在數字遊戲裡繼續的攻伐、戰鬥,竟成了弔詭的宿命!
情的贏取,數字是一種掂量估測的憑據。人情往來、酬酢應對,往往以禮品、贈予質量的大小、多寡來論斷深淺、判別輕重,進而抹煞了人與人之間,真誠相待與道義相挺的可貴。難怪智者要發出「世人只知道價格,而不知價值」的感慨。人被禁錮於數字的泥淖裡而不自知,猶沾沾自喜、洋洋得意,豈不令人遺憾?原本,關注數字、追求數字也不盡然是壞事,它像一個標竿,促使人奮發、前進;但是,如果淪為一種只求目的、不擇手段、爭奪數字的遊戲時,就不能不慎之、戒之了。
那麼,要如何避免捲入於其中,又能夠超然於其外呢?大覺者諄諄教導我們的是要修身、守德,而這樣的境界,須藉由修煉的功夫,才得以達到。透過修煉,認識了事物的本質,所謂「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如此一來,理智清醒,不為表象所迷、所障,才能夠跳脫不自覺的陷落於數字遊戲中,而自得自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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