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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散文

水中的虹影

大約在十幾年前,我的幾個弟弟還小的時候,我工作之暇,喜歡帶著他們去遊山玩水,當時本地的工業化還不怎麼厲害,因此在不遠的郊外,還能發現野草莓或者野雞之類的東西,而略五公里處,有一很高大的瀑布,這是我在其他地方沒有見過的,瀑布下有一個比較深的潭,雖然在夏日的三伏潭邊也仍然有一些冷意,說起來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銷夏的地方。

我於是帶著弟弟們前去游泳,一般在夏天,我都有在野外游泳的習慣,當然是在野外,而在都市所謂的泳池裡,我找不到什麼感覺,因為野外的空氣比較清新,水質良好,此外有諸多盎然的野味在裡面,如逢水鳥,如采落葉,或聞松毛之微薰等等,這些都不是在都市的泳池裡能有的趣味。

費盡周折我們來到那個潭邊,潭水很清,為碧綠色,可仍然看不透底,潭的四周全是亂石,有些已經長有青苔,而有一棵芭蕉樹幹,在潭的中央隨波蕩漾著。

我匆忙下了水,感到水中深處的冰冽,而吩咐弟弟們不要下來,以我的水性是不怕這裡的,但弟弟們的安全讓我擔心,記得幼年時期的江邊也有類似這樣的水潭,名叫「千金蕩」,據說是弱水,浮不起人,什麼物體都會沉沒下去,所以叫這個名字,這裡我也有些擔心,水其實也是很深的,最深的地方應該不下十米,這根據我的經驗來看。

不過幸好這還不是弱水,我在淺處遊了一圈,弟弟們也先後下來。

潭前的瀑布雖然沒有雨後那種磅礴的氣勢,還是有無量的雨花飛濺,在離我略一百米處嘩嘩的作響,我突然想去在瀑布下沖澡,於是獨自往前遊去,不料弟弟們也跟了來,我大聲的喊他們回去,然而沒有人聽我的話。

我有點氣急的上了岸,爬到瀑布底下,因為還是亂石太多,有些甚至尖如狼牙,有些卻為光滑,慢慢的我走到中間,水珠打在身上有些疼,突然,我驚訝的發現我的影子周圍出現一道完整的一輪虹光,非常的光焰,我心裡很激動,一下也忘記了水珠打在身上的疼痛,凝神諦視著這不多見的奇觀,在那刹那,我似乎回憶起自阿僧祇劫來我的一些故事,那種感覺很奇妙,譬如禪宗所論的空無之間,說有無有,說無卻有,不久弟弟們也爬了上來打破了我在那兒的這一小會兒入定,我也再禁不了那火辣的痛楚,忙離開了瀑布的中央區域。

那是我第一次在水中看見彩虹,那迷離的鮮豔的顏色,我想我此生永遠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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