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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史為鑒

焦國標:缺乏心靈生活是另一種形式的貧困

【大紀元2010年12月03日訊】奧巴馬總統最近製造一句警語,叫做「缺乏自由的繁榮是另一種形式的貧困」。這句話可以當做一個公式到處套,比如「缺乏民主的繁榮是另一種形式的貧困」,「缺乏正義的繁榮是另一種形式的貧困」。實際上奧氏使用的這個句式在西方語言中是一個非常「陳腐」修辭法,一千六百年前奧古斯丁說過「缺乏公義的國家不過是一幫強盜」,四百年前帕斯卡爾說過「缺乏正義的武力就是暴政」。今天我把奧巴馬總統的這句話稍微變通一下,也製造一句警語,叫做:「缺乏心靈生活是另一種形式的貧困。」

閱覽、編輯黑五類的故事,一個最大的感受是,故事的當事人,無論是施害者還是受害者,心靈生活都極度貧乏。施者心靈生活固貧乏,所以只剩毒手段、無心腸;受者心靈生活亦貧乏,所以只剩無奈、麻木和絕望。信神的人遭遇憑一己之力無法抗拒的禍患時,尚可以求告自己的神,心中連神都沒有的人,只能伸脖子等刀落,連求告的對象也沒有,連緩解自己痛苦的「精神鴉片」也沒有。

把思考的範圍再擴大一些,不止是黑五類故事裡的施者和受者,中國人整體說來就是一個缺乏心靈生活的族群。我舉兩個例子。一個是,中國傳統文學作品裡幾乎沒有心理描寫,比如四大名著,有稱得上心理描寫的內容嗎?沒有。人物的心靈是白版一塊。如果說他們的思維還活著,也只是琢磨人,想法子對付人、應付人,想法子害人或逃避被人害。這些心理活動不能叫心靈生活,只不過是厚黑、謀略或心計而已。所謂心靈生活,是思考真理、正義、平等、博愛的生活。相反,西方文學作品中卻有大段大段甚至成頁成頁關於真理、正義、平等、博愛的心理描寫。

再一個例子是我們切身的反思。毛澤東有句話:「一事當先,先替自己打算。」我提請我們每個人想想,「一事當先」時,我們自己內心可曾掠過一絲真理、正義的影子? 「一事當先」,我們考慮的只是如何托關係,走門子,送禮上供,不擇手段地去解決我們遭遇的問題,從不問這個解決方式是不是公義,是不是合乎道義,是不是對對方太不公平。這種思維和行為方式只有一個結果:勢強時欺負人,勢弱時被人欺,壓根兒不知公平、正義的滋味是甜的鹹的。

比較而言,士大夫群體在中國人中算是心靈生活相對豐富的,比如文天祥死前能寫出《正氣歌》,司馬遷因受刑寫出《報任安書》,可是請看毛澤東時代的士大夫們受難時腦袋裡在琢磨甚麼東西:

鄧拓的遺書這樣寫道:「許多工農兵作者都說:『聽了廣播,看了報上刊登鄧拓一夥反黨反社會主義的黑話,氣憤極了。』我完全懂得他們的心情。我對所有批評我的人絕無半點怨言。……你們(妻兒)永遠不要想起我,永遠忘掉我吧,我害得你們夠苦了,我的這一顆心,永遠是向著敬愛的黨,向著敬愛的毛主席。」

傅雷遺書的這一筆是:「搜出的罪證雖然有口難辯,在英明的共產黨和偉大的毛主席領導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決不因之而判重刑。只是含冤不白,無法洗刷的日子,比坐牢還要難過。何況,光是教育出一個叛徒傅聰來,在人民面前已經是死有餘辜了!更何況像我們這種來自舊社會的渣滓早該自動推出歷史舞台了! 」

翦伯讚沒要留下正式的遺書,只在他口袋裡搜出兩張字條。一張寫著:「我實在交代不去(出)來,走了這條絕路。我走這條絕路,杜師傅完全不知道。」另一張寫著:「毛主席萬歲!毛主席萬歲!毛主席萬萬歲!」

三位這麼大的士大夫「大腕兒」,他們的遺書裡有可以稱之為心靈生活的東西嗎?沒有。完全失血,完全脫水,完全蒼白,完全空心化了!西哲有言:「如果我們不願受上帝的統治,我們就必受暴君的統治。」我接著推理這句話:受上帝統治,死前還能考慮考慮真理、正義這些心靈元素;受暴君統治,死前就只剩我罪該萬死、毛理當萬歲這些意識垃圾了。

2010年11月29 北京

--本文轉自《黑五類憶舊》第八期,焦國標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