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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梁中西醫園地】走方醫

鄧正梁(正梁中醫診所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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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年代,長期在民間行醫的醫生,有的在本鄉坐堂業醫,有的則遊走四方,稱之為鈴醫、串醫、草澤醫、土郎中或遊醫,或稱之為「走方醫」。

司馬遷《史記‧扁鵲倉公列傳》中有一段話:「扁鵲名聞天下。過邯鄲,聞貴婦人,即為帶下醫;過雒陽,聞周人愛老人,即為耳目痹醫;來入咸陽,聞秦人愛小兒,即為小兒醫,隨俗為變。秦太醫令李醯自知伎不如扁鵲也,使人刺殺之。至今天下言脈者,由扁鵲也。」扁鵲雖為皇帝王子看過病,但他不是御醫。他負笈行醫,周遊四方;術無專攻,隨俗而變。他也算是古代的走方醫。

清人趙學敏,字依吉,號恕軒,錢塘人,藥物學家,著有《串雅內編》、《串雅外編》、《本草綱目拾遺》等書;成書於1759年的《串雅內編》,敘述了走方醫的特點,並匯編走方醫的驗方400多個,趙學敏稱走方之術始於扁鵲,在《串雅內編》的緒論中指出:「負笈行醫,周游四方,俗呼為走方。其術肇於扁鵲,華佗繼之。故其所傳諸法與國醫少異︰治外以針刺蒸灸勝;治內以頂、串、禁、截勝。取其速驗,不計萬全也。」

走方醫治病用藥四法:1. 頂:藥性上行的藥,故「頂」藥多吐;2. 串:用藥性下行的藥,故「串」藥多瀉;3. 禁:制止,用噴灑焚燒、祝禱驅魔之類的祝由術防治疾病,算是小道的一種方法;4. 截:切斷,用果斷的手段迅速治癒疾病。

趙學敏又言道:「走醫有三字訣︰一曰賤,藥物不取貴也;二曰驗,以下咽即能去病也;三曰便,山林僻邑倉卒即有。能守三字之要者,便是此中之傑出者矣。」又言:「走醫有四驗,以堅信流俗︰一取牙;二點痣;三去翳;四捉蟲。四者皆憑藥力。手法有四要︰用針要知補瀉;推拿要識虛實;揉拉在緩而不痛;鉗取在速而不亂。」

趙學敏肯定走方醫有傑出者,但也指出一些走方醫:「然今之煦煦然唯利是求、言偽而辯者,開方則筆似懸槌,臨症則目如枯炭,直謂之醫奴可耳,此走醫之罪人也。」更為惡劣的是,走方醫「朋黨角立,趨利若,入主出奴,各成門戶。在延醫者每以病試醫,在為醫者又以藥試病,彼此茫然,迄無成效。幸而偶中,則偽竊標榜。」或「各挾一長以遨游逐食,忌則相賊,合則相呼,如雀隼之交,歡屈莫定。」他們「若終歲群居科諢,入市招搖,貪饕沉凶,不知潛心理道者,勿讀吾書。」顯然不守醫德,亦未入醫道之門,只是借醫騙錢謀生而已。

走方醫中確有精通醫道,又醫德高尚,終年風塵僕僕,懸壺濟世者,受到百姓們的愛戴和敬仰,如名醫扁鵲、華佗即是。民間有俗語云「太醫院裏無良醫」,從另一面肯定了草澤醫,他們潛心醫道,又有豐富的實踐經驗,親自採藥炮製,有時醫術還遠勝於官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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