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崗區看守所】
———2008年7月18日———
劉警官好像根本沒聽,十分傲慢地說:「現在資本主義國家的經濟都不行了,中國經濟的發展已經勢不可擋,外匯存在美國銀行裡的就有兩萬億了,誰還敢說中國比別的國家落後?」
我說:「美國政府每年都要向私人銀行貸款經營,他的金融體系跟中國的完全不同,你不能用這套異化的現象去想像美國的那套制度。美國的經濟是分散在國民手中,他總體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而中國的經濟是集中在一個政府手中的,當然單純看這個政府要辦的事情就會有實力,但是除了政府要辦的事情之外,總體上的力量就弱小的多得多。而且一個更可怕的事實是,為了追求數字上的增長效果,任何社會和自然的災難都會成為摧毀天地人和的目標,這就是這種反人類經濟模式的根本性質。最近三十年來,共產黨依賴對西方國家大量放貸來實現持續的經濟增長,這種做法實質上是在殺雞取卵,因為一旦這種畸形經濟導致了西方國家的金融危機,國外的消費者就會立刻減少對中國生產的需求,這樣以來即使國內權貴者們再大的奢侈消費也無法支撐整個國民經濟。」
劉警官說:「你現在應該想的是為國家做貢獻,不是讓你這種人來指手畫腳的。」
我說:「統治者當然都希望人民為了『國家』獻身,但是中國體制性的問題不解決,人民存在的意思就打了折扣。這六十年來積存的問題積重難返,不能在未來徹底清除以往的罪過,社會就恢復不到一個基本道德的狀態,國民也就不會認可人類社會基本的價值觀。制度的問題從一開始我們就是設計錯誤,這話就回到中華民國的時期了,如果把人類社會的正道比做一個坐標軸的話,按照共產黨理念構建的社會正好處於原點的負軸方向,是偏離一百八十度的倒行逆施。」
他撇了撇嘴,罵道:「你他媽的狗屁不懂!」
這些基本常識不被中國人接受,影響了我跟這位警官的交流,我把這方面的內容簡要說明一下:
大自然可以滿足符合自然法則的人的自然生育,人和物都圓融於宇宙善的法則之內,自然賜予了人先天的財富,人的本能又不斷地創造財富,新財富是由人的思想而生,再經人的勞動轉移為商品,人因擁有私有財富,而踐履天道的公益。取消了人合法占有財富的權力,就破壞了天道的秩序。
一個良性的社會就是符合自然法則的社會,良性的落差帶給社會合理競爭和發展活力,人在追求幸福中創造財富,在競爭環境裡獲得幸福感,人的自由發展受到開放性制度的平衡,社會經濟由民間力量的發展和政府力量的管理,通過多元結構的調整,為個人提供獲得最多財富的可能。
市場經濟就是一種認可人類正常行為的自然經濟形態,同所有自然屬性的事物一樣有自然成長和週期波動。其中的自動調節的效率機制和追求人文的公平秩序兩大影響因素相互協同得越好,經濟發生波動的幾率越小。由於市場內部的超級結構和複雜組合,這種複雜性超越了人類可知的範疇。任何單一機制都不能完成一次交易的成功,人的自我約束和理性自利同時發揮作用,才可能找到交易的平衡點。
共產黨把中國人視作一種基本的物質資源,男人被視為一種提供勞力的資源,女人被視為一種提供賣身的資源,個人不享有自己的財產的私有權,紅色貴族把人民的錢全部歸入腰包,由權貴經濟體系來管理、使用、處置和分配。廣大的勞動人民得不到合理的報酬,中共製造了世界最嚴重的貧富差距,這種失去了理性的經濟發展模式是不可持續的,勢必走向崩潰的道路。
我滔滔不絕地講著,不知道何時劉警官跑到走廊去了。張警官不耐煩地聽著,看來沒有具體要求,也就容我說下去了。
他的語氣很重:「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吧,你這麼賣命做事是不是想以後混出國?」他以自己的邏輯推導我的想法。
我被他搞亂了,誠懇地回答:「只有共產黨集團獲利的人才往外國跑呢,他們害怕自己被正義的力量清算,共產黨的罪惡體制可以容納他們的罪行和不法收入,但是他們對共產黨的統治沒有信心,他們預感到民主自由很快就會進入中國,我們普通老百姓哪有這方面的擔心啊,擱誰都不會想往外國跑的。我是真正熱愛祖國的,絕對不想離開這個國家。」
張警官有經驗地說:「像這種罪根本不可能拿到護照。」他露出鄙夷的表情,慢吞吞地說:「關於你的品質問題,我們做了調查,你爸跟你脫離關係了!」我抬頭看著他。
我相信父親的表態,一點都不怨父親,以他的年齡和經歷根本扛不住共產黨的巨大壓力,他極力想逃避政治災難,共產黨在他的人生裡留下了非常恐怖的記憶,內戰中困長春逼著他全家逃離,多次運動對整個家族的摧毀,以及他在工作中所受的株連,這些都深刻影響著他的精神。
張警官:「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正常的,其實別人都拿你當精神病,哈哈。」看來這場提審就要結束了。他一邊合上案卷,一邊指著劉警官告訴我:「你不認識嗎?他是你們片區的民警。」
回到監室以後馬太平問我:「你連自己片區的民警都不認識了?」我說:「我跟別人想法不一樣,我從來就不想認識員警。」普通中國人的生活中沒有幾個員警朋友,很多事情都無法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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