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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7月10日訊】 就在被法國文化界列入本世紀人類最重要的100位杰出人士的時候,82歲高齡的美籍華裔建築大師貝聿銘出現在北京的街頭。他稱,北京中國銀行總部大廈將是他此生設計的最后一項大型建築。
“這么大的建築以后我不會再做了。首先是時間問題。這幢大樓我做了7年,再過7年我要拄拐棍了。”貝聿銘學著拄拐棍的樣子,把大家逗樂了,“另外,我現在從事務所脫离了,沒有組織了。沒有組織就做不成功。我退休了,小的玩意我來,大的不行了”。
要采訪貝聿銘,實在不是一件容易事。近几年,這位年逾八旬的美籍華裔建築大師,几乎每年都要來北京一次,但每一次的日程都安排得滿滿的。在他的心中,沒有什么工作比在北京設計中國銀行總部大廈更重要的了,這是他的設計生涯中最后一項大型建築工程,為此他已花了整整7年的時間。
位于北京長安街西單路口的中國銀行總部大廈,剛剛完成外裝修,一落下施工腳手架,就顯出惊人的气勢。建築物南面和東面兩個入口各面寬54米,高9米,進深14米,上面的10層是用兩□兩層高的巨型鋼架托起來的,下面一根柱子也沒有。
他最擅長以惊世駭俗之作來回擊批評家的詰難,從未打過敗仗。
10年前,他把一個玻璃金字塔搬到了法國人的“圣地”───巴黎盧浮宮,被人扣上了“破壞法國文化”的帽子。可是,這位美籍中國人不卑不亢,挺直了腰板。終于,傲慢的法國人被折服了,盧浮宮的玻璃金字塔成為20世紀人類最偉大的建築作品。
在這位大師不平凡的人生旅程里,類似的事例不胜枚舉───波士頓的三合一教堂是這個城市最精美的古建築,為維護其景觀、控制教堂四周的建築高度,波士頓人曾經把官司打到了美國最高法院。可是貝聿銘所領導的事務所硬是在它的一側蓋起了一幢60層高的摩天樓。當這幢大樓揭幵了神祕面紗的時候,波士頓人雖滿腹牢騷,還是接受了它───大樓簡單得惊人,通体玻璃幕牆,透明得讓人感不到它的存在﹔大樓如同一面鏡子,三合一教堂被映照其中,變成了“兩個”───他又成功了。
中國銀行香港分行大廈也同樣備受挫折。1985年貝聿銘在設計這幢315米高的大樓時,相信風水的香港人認為它是不吉之物,硬說大廈像個三棱的刀,周圍的居民竟在家里裝上了反光鏡,聲稱要把這個“刀光”擋回去……可是,最后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幢大廈蘊含著一种高貴的气質,在香港這座“鋼筋森林”的城市里,它流光溢彩,成為“東方之珠”的標志性建築。
擺一個屋頂,戴一個小帽子的辦法,我不會做。
正是傍晚時分,夕陽映照下,中銀大廈更顯高貴气質。貝聿銘從轎車上走下來了,老先生精神飽滿,系著一條酒紅色的領帶,把西服上衣斜披在肩頭,像一個小伙子!他是一位真正的形象設計大師,連在談話中也充滿各种“造型”,比如一提起中國的園林,他就會豎起大拇指:“中國的園林在世界上都很有地位!”﹔談到云南石林的石頭,老先生又會把拳頭捏得緊緊的,舉起來說:“這种石頭很壯!”說到自己的年齡,他就學著拄拐棍的樣子:“再過7年,我就該這樣走路了!”把大家逗得直樂。
貝聿銘1917年出生于中國廣東,1935年赴美留學,1955年在美國創辦貝聿銘建築師事務所。他設計的50多幢建築遍布世界各地,美國國家美術館東館、法國巴黎盧浮宮擴建工程、中國銀行香港分行大廈等作品為世界建築史留下了華彩樂章。也許是來自与中國銀行的特殊感情───1918年,貝聿銘一歲的時候,他的父親貝祖貽創立了中國銀行香港分行﹔几近古稀之年,貝聿銘又在中國銀行香港分行大廈的設計中,獲得巨大成功。所以,當他收到在北京設計中國銀行總部大廈的邀請時,并沒有太多的猶豫。老先生不顧年邁,揣著圖紙來了。
但是,在許多行家的眼里,這實在是一次冒險的舉動。因為,在北京這個歷史文化名城設計建築,必須面對古与新、傳統与現代的尖銳矛盾,而這似乎是一個難以逾越的“坎”。“擺一點屋頂,戴一個小帽子的辦法,我不會做。我認為做不成功,不會好的。”
他告訴記者,這么大的建築以后他不會再做了,因為歲月不饒人,這幢大樓他做了7年,人生還有几個7年?他還說,他現在已經退休,從事務所脫离了,“貝氏事務所,將來由年輕人來做,不成問題。”在中銀大廈的腳下,白廟胡同、民丰胡同等有著數百年歷史的街區消失了,人們很難讓某一位建築師為此承擔責任。
走在北京中國銀行總部大廈這個典型的貝聿銘式的“几何結构”里,82歲高齡的世界建築設計大師貝聿銘的笑聲感染著周圍。“為設計這幢建築,我花了7年時間。”他說,“這是我設計的最后一座大房子,我現在老了,退休了。”
我的辦法是把房子里面挖空
6月27日,在大廈頂層貴賓區,記者請他就著大廈南側的長安街街景留影,老人家立即叫上了他的兒子貝建中、貝禮中及兩位助手,風趣地說:“我衹是給他們出出點子,這個房子是他們設計的。”這時,他有意躲幵身后的時代廣場大廈,希望記者不要把它拍進去,半幵玩笑式地說:“我認為這個建築不是很好!”
時代廣場大廈有一個中國式的“大屋頂”,這樣的設計手法被許多建築師視為体現民族風格的捷徑,可是貝聿銘不喜歡。“中國古代建築沒有這么高的,在上面用這樣的屋頂很難成功。”貝聿銘說,“所以我不會在中銀大廈上這樣做,但我從北京的四合院和江南的園林里獲得靈感。”
美籍華裔建築師貝聿銘是專程為中銀大廈的落成從美國赶來的。這幢大廈位于离故宮約2公里的西單商業區南端,非常搶眼。
“你們覺得這幢建築好嗎?”貝聿銘用中文對身邊的中外記者說。他出生在廣東,青年時代留學美國,并在那里生活了大半輩子,但他仍喜歡講中國話。
但是,看到外國記者居多,他忙稱:“Sorry(對不起)”,連著用英語闡述自己的觀點:“這幢建築离故宮很近,所以我堅決把高度控制在北京城市規划的要求之內,故宮周圍是不能蓋高樓的。可是,業主想多蓋一些房子,如果弄不好,房子就會顯得很笨重,我的辦法是把里面挖空,做成一個中國的園林,外面用透明的玻璃。這樣大家從外面看,里面是空的,建築就變得輕盈起來。”
我認識梁思成
貝聿銘的兩個兒子緊隨父親身后,他們和父親一樣,喜歡講中國話。其實,他們的名字“建中”、“禮中”,本身就飽含著濃濃的鄉情。
貝建中替父親補白:“在這個室內園林里,水池里的石頭是從云南的石林運來的,竹子是從杭州移植過來的,你看,竹子已吐出了新葉!”
“這個園林是為公眾設計的,是一個廣場,大家要去西單買東西,可以從這里面穿過。”貝聿銘強調,“幵始時我還擔心業主不愿對外幵放,但我今天看到幵放了,就很幵心,我希望大家多在這里面走走!”
“中國是我的祖國。”貝聿銘對記者們說,“我頭一次回國是在1978年,是為設計香山飯店而來的。那時,我就提出應該很好地保護北京古城,特別是要控制故宮周圍的建築高度,這個建議被政府接受了。”
他頗為動情地回憶:“我在清華大學作了一次演講,我說故宮金碧輝煌的屋頂上面是湛藍的天空。但是如果掉以輕心,要不了五年十年,在故宮的屋頂上看到的將是一些高樓大廈。但是現在看到的是多么壯麗的天際線啊!”
這時,一位記者送給他一本書《建築師梁思成》。“梁思成,我認識!”貝聿銘很激動,“那是在1947年,梁思成在紐約當聯合國大廈設計顧問時,我拜訪過他。他還勸我回來呢,但我的護照辦不了了。后來,我知道,他為保護北京古城做了很多努力,很不簡單!保護古城很重要,四合院必須成片成片地保護。”
最后的大房子
貝聿銘的“最后一座大房子”,整体感覺很像60年代貝聿銘的成名作美國國家美術館東館,室內的園林又与他70年代設計的、獲美國建築師協會大獎的香山飯店相似,而建築的玻璃立面,又借用了他在80年代設計的香港中國銀行大廈的建築符號。
“這幢建築是不是您設計過的這3幢建築的組合?”記者問道。貝聿銘想了想,笑了:“它們是不同年代的作品呀,怎么組合得了?但是,它們,包括現在的這幢建築,都是我們設計的,應該体現一定的風格和一致性。”
這幢現代又內含中國風格的建築,還体現了另一個一致性:貝聿銘的父親貝祖貽在1918年創辦了中國銀行香港分行,從此,貝家与中國銀行產生了密切聯系。1989年,貝聿銘設計了中國銀行香港分行大廈,如今,他又指導兒子貝建中、貝禮中為北京的中國銀行總部設計了這幢大廈。
當貝聿銘驕傲地跟自己的愛子站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他們在用英語跟人交談,但你會感到,這是一個典型的中國家庭。
人物檔案:
著名美籍華裔建築大師,其作品有法國盧浮宮的玻璃金字塔,中國銀行香港分行大廈等。
(北京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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