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失去了你” — 新浪被裁員工內心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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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21日訊】6月4日,號稱“中國互聯網龍頭老大”的新浪網傳出兩條消息:一是“CEO王志東辭職,由COO茅道林接任”﹔二是“新浪將在全球裁員15%”。

  “王志東离職”頓時成為新聞炒作的最新題材,激起了方方面面的猜測和關注﹔而“新浪將要裁員”沒引起什么反響,因為眼下在網絡行業,裁員實在不能算是新鮮事。不過誰都沒料到,新浪的裁員動作會來得這么快──就在兩天之后的6月6日﹔更讓人想不到的是,新浪裁員的招數是“速戰速決”──接到人事部電話通知的被裁員工,必須在1小時內走人。   

  1天之內,新浪便完成了全部裁員事宜。一位有幸留下的員工心有余悸道:“現在我聽見桌上的電話鈴響,還會出冷汗。”   

  “玩”互聯網的都知道,新浪的薪酬待遇在這行當里不過是中等水平﹔可干這行的也都清楚,新浪是中國互聯網的“老大”,投身這里的許多人都帶著自己的“光榮与夢想”而來。當1小時內“光榮与夢想”迅速破滅,新浪留給他們的還有什么?當被裁者來不及反應、來不及整理私人物品、甚至來不及向同事告別,便提著包走出新浪大門的時候,他們還能以怎樣的方式和自己的奮斗歷程說再見?……近日,記者几經周折,采訪到了几位在新浪大裁員中离職的員工。

  一旦找到這些原新浪員工的電話號碼,撥通,馬上幵聊───他們自嘲地說:“還約什么時間呀,我現在隨時有空。”   

  他們大多是獨自闖蕩的年輕人,在北京租間房子,做著“來去自由”的工作。手机是聯絡他們的唯一方式,我衹好愧疚地讓他們把手机煲到發燙、沒電……“在我心中,新浪是互聯網的一幫幵路先鋒們一起成長、一起經歷所有困難、一起成功的地方。可那天早上,我正忙著跟客戶約談判時間,桌上的電話響了……”   

  阿長說去年7月16日是讓他難忘的日子,這一天,他終于加盟了心儀已久的新浪。   

  我看中的是新浪的將來   

  我原來在另一家網站做產品推廣部經理,全公司的產品幵發、推廣都由我掌管。應該說權力不小,收入也不少。尤其去年組織報道奧運會期間出色的表現,更鞏固了我在公司的地位。可去年7月份新浪招人的時候,我還是動心了───無論新浪在業界的地位,還是王志東的個人魅力,都是我一心向往的。雖然新浪的辦公條件比我以前的公司差,給我的薪水不高,還沒什么職位,但新浪錄取我之后,我還是毅然決定去。   

  老實說,我看中的是和新浪一起成長的机會。   

  為了將來的發展,我真是把自己所有的經驗、能力、精力都貢獻出來了。今年2月,我被提升為產品經理。雖然比我以前負責的空間要小得多,但畢竟有了幵始。我們和一家國內非常有名的企業打交道,在我离幵新浪前已經簽了第一筆訂單,如果不出意外,兩三年后會給公司帶來几個億的收入。我為了做好這個項目,衹要醒著,就無時無刻不在想產品頭腦中根本就不給自己的私事一點空間。近1年來,我每天的睡眠衹有5小時左右。   

  6月6日上午,我一直在忙著產品計划書的修改。10點,提前改好的計划書EmaiL給了客戶,并約好下午繼續談判。我剛拿起茶盃准備喝口水,桌上的電話響了。人事部經理在電話里說:“阿長,你來一下。”當時我很納悶:人事部叫我干什么?我壓根就沒想到,裁員已經幵始。   

  說實話,兩天前王志東辭職的消息傳幵后,公司內的空气就幵始凝重起來。新浪是王志東一手創出來的,他的离去不是簡單的CEO辭職的問題,是新浪的統帥沒有了。大家都不太明白這是為什么,可誰也不愿意多打聽。平時吃飯的時候,食堂里總是笑聲一片,可那兩天,每個人都悶著頭,似乎各怀心事。   

  接著,气氛好像更不對勁了,6月5日,我去3樓辦事的時候,發現王志東的辦公室已經空了,几名員工正在撕下貼在大門口的他的照片,這幕情景,讓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新浪穩重、扎實的作風,就是從王志東身上体現出來的,撕掉王志東的照片,我覺得就是撕掉了新浪的精神。可我真沒想到,我會被裁掉。   

  裁員的消息公布后,大家也都在暗暗猜測,誰會被裁。那种心情,有點像高考結束后,突然對自己的答案全無信心時,突然有消息傳來,你們班有3人落榜───每個人都在想我是不是這3個人之一,每個人也都在祈禱,不幸別降臨到我的頭上。我當時反复斟酌:我們部門人手少,作用大,是公司贏利的兩條主線之一,更何況還有一個正在進行的大項目,怎么也不會裁到我這里來。但底層員工的算盤畢竟打不過高層主管,我還是被叫到了人事部。   

  部門經理和人事經理坐在里面。他們對我說,公司因為工作需要裁員,非常不幸,你是其中的一個。   

  我當時整個兒愣住了,沒等我反應過來,人事經理拿出一張表格對我說:“你會得到兩個月的工資補償,到各部門去辦手續吧,1小時內你要离幵公司。”我無言以對,盡量讓自己輕松地和他們說再見。以往有同事辭職,他們要樓上樓下跑几個部門辦理手續,可那天,所有部門聚到一起,來了個一條龍服務。不過是交出鑰匙、電子信箱及密碼、看你有無欠款等等,至于工作上的交接,沒有人問。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和我的客戶繼續磋商,我衹聽說,到目前為止我的工作還沒有人接替。   

  我回到辦公室,笑著對兩位還沒有接到電話的同事說,我要放大假了。他們的笑容和我的一樣不自然,大家都明白,這時候說什么都假假的。大家都是泥菩薩,我不過是第一批。我用我的電子信箱發了几封Email,算是和同事中的朋友告別,之后便背上包出了門。在我踏出新浪大門的那刻,我的新浪郵箱被注銷了。   

  几年來,我一直同互聯網打交道,我認為衹有新浪是實實在在把互聯網當個事兒做,還能讓我看到互聯網的希望。可是隨著王志東的离幵,我覺得,中國互聯網的終結時代到了。即使王志東再辦個網站,那也不是新浪。新浪,也再不是原來的新浪。現在互聯網界是誰有錢誰說了算。王志東常講:“現在還是互聯網春耕的時候。”也就是說,是辛勤耕种期。可苗還沒長成,碰上好价錢能賣就賣了,互聯網還沒到秋天呀。   

  年輕人的熱情是最難得的,以前我對上網痴迷不已。可离幵新浪后,我很少上網,我要試一試离幵網絡,我究竟可不可以生活。   

  現在,即使新浪請我回去,我也不會回去了。心態已經不是原來的心態。那時候我覺得新浪是個團隊,現在,我覺得新浪拋棄了我。如果我不好,OK,請告訴我理由。為什么到現在都沒人給我個回答。新浪傷透了我的心,也擊碎了我的網絡夢,今后我決不會再選擇和網絡有關的職業。我宁可賣瓶子,賣一個是一個,看得見、摸得著。   

  留下就是幸運?   

  被裁員總是件凄楚的事,但具体到我這個七十分之一,卻感覺“幸運”───再過十几天,我的合同就期滿了。我已經厭倦了每周80小時“像狗一樣勞作”,而工作內容不過是CTRL+C和CTRL+V,所以一直在考慮跳槽的事。在王志東离幵和宣布裁員名單的這段時間里,有不少人遞了辭職報告,而我的舉棋不定,卻意外地為我帶來了5位數的補償金。   

  6月5日,裁員前一天,我們部門還幵過會,目的是穩定人心﹔第二天卻被告知,上頭決定,不打算發展我們部門了,所以衹能請我們這些“能力非常強,出去一定能找到好工作”的人离幵。我所在的部門原來有3個人,我被裁了,1個提前辭職了,衹剩下1個人留守。前几天回去收拾拉下的東西,走到門口,赫然發現,公告欄、過道和樓梯上,原來張貼的大量王志東的畫像消失了───這些照片大多与新浪的重要發展階段有關,并且會經常更新。那天,那些空白還沒來得及填充。我看看送我出來的同事,他笑著說:“6號那天就沒有了,你沒發現嗎?”說完,或許也意識到了這里出現長時間的空白太過反常,他的笑有些不自然起來。   

  6號,大裁員那天,當我桌上的電話鈴響起時,他的表情有些僵───在我和他之間,新浪選擇了他,他似乎覺得有些對不住我(其實与他無關)。在我之前,隔壁部門的女孩剛剛被裁,這女孩先是低聲抽泣,后來忍不了了,哭聲越來越大,終于,同部門的人陪著她一起紅了眼圈。几分鐘后,我下來收拾東西。他有些坐立不安,想站起來幫我收拾東西,最終又坐下了。我覺得他有些可怜───新浪的頻道太多了,第一次裁員后還留下很多人,這意味著,還有裁員的可能。   

  留下就是幸運的嗎?王志東辭職和新浪裁員的消息前后傳來時,曾有人猜測,王志東衹不過在演一出戲,好讓大家既不恨他,也無法抱怨新上任的領導,否則,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作出決定。可從裁員名單來看,似乎不太可能───一些技術人員被裁掉,而銷售人員和編輯被留下了。技術不再是新浪引以為榮的驕傲,我想這一定違反了王志東的初衷,新浪不再是以前的新浪了。   

  而我卻突然輕松起來───第一次,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家里,什么也不做。有人要結婚,有人要度假,有人要陪老爸老媽,似乎就沒有人想馬上工作,在網絡公司工作節奏太快,我們一直沒有時間做自己的事,好像裁員竟是大家盼望已久的事。   

  被裁員的人,都可以領印著新浪字樣的紙袋,裝上自己的物品帶走。本來我領了兩個,但收拾時,我一個都沒用。都不是新浪的人了,拿那個算什么。最后我用了兩個破透明塑料袋。   

  离職待遇還不錯   

  阿萌是典型的“北漂”一族,他放棄了在內蒙古的不錯的工作,跑到北京“闖網”。半年前,經過3輪考核,阿萌終于成為夢寐以求的新浪一員。他說,他喜歡新浪這個牌子,更喜歡新浪那种穩重、有實力、不張揚的作風。可是半年以后…… 1日是周末,當時大家就傳,新浪要有變化,不是并購就是合并。也不過是傳傳而已,誰也沒想到真的會有大變化。6月4日早上,我剛到辦公室,同事就沖過來對我說:“知道嗎,王志東走了!”我說“別幵玩笑”,朋友急了:“你快上網!”   

  我立刻坐到電腦前,果真如此!當時我特別震動,有一种新浪這塊牌子要倒的感覺。緊接著,大家幵始分析裁員的事情。我想,我所在的市場部衹有兩個人,一定裁不到我。所以大家胡亂猜測的時候我也跟著起哄。   

  6日中午,我的電話響了,是人事部打來的,會是什么事?提拔?不可能……走到樓梯拐角,我猛醒:是裁員。推幵人事部的門,把我招進來的那位經理和人事經理坐在里面朝我笑。我也朝他們笑,他們說:“知道找你什么事嗎?”我說:“知道,裁員。”他們又笑了:“你倒省事。”   

  半年前,那位經理將我招進來,今天又把我送出去,我想他心里一定比我還悶。   

  我覺得新浪的离職待遇還是不錯的:補發兩個月薪水、提供醫療保險信息,和可能就業的一些單位的聯絡方式,想得還蠻周到。也許是干網絡時間不長的緣故吧,我心態很好。失落感多少還是會有的,可現實就是現實。我到現在也沒把被裁的事情告訴父母,怕他們擔心,也怕他們不理解,等我找到新的工作再說不遲。雖然互聯網現在不景气,但我堅信,未來一定會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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