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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5月15日訊】 中共執政後,遇羅克作爲第一位呼籲人權的鬥士,是先覺者,更是犧牲者。他早就看出“身份政治”對人的歧視和殘害,早就刺穿“物質上和精神上的特權階層”的“醜惡的靈魂”,揭示了毛澤東時代的所謂“平等”不過是虛假的幻象而已。然而,他的聲音在文革中僅存在了一年,之後就消失,就被捕、公審、槍決——罪名:現行反革命。儘管在表面上,官方已經於1980年爲遇羅克平反,但是,他的亡靈仍然在泣血。因爲某些老紅衛兵,至今仍然深切懷念毛澤東時代;身份政治的極端化標誌“血統論”,其陰魂仍然徘徊不去。
最令我震撼的是,遇羅克能看到“階級論”的背後是“血統論”,階級論爲血統論提供了意識形態的合法性。而公開揭破這個謎底的恰恰是那些急欲掌權的“高幹子弟”。雖然今天的大陸沒有幾個人再談“血統論”了,社會的用人標準也逐步由“身份標準”向“成就標準”過渡。但是,一批批新老太子党在政壇和商界不斷崛起的事實告訴我們:遇羅克所批判的血統論和身份政治從來沒有真正消失過!
“血統論”的陰魂不散,也可以從這樣的全無心肝的現象中看出:那些當年大肆鼓吹“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渾蛋”的老紅衛兵們,直到遇羅克冤死了二十多年後的今天,仍然沒有什麽人站出來,向遇羅克的冤魂表示哪怕是一絲歉意。嚴格地講,血統論的製造者是殺害遇羅克的同謀,即便不負刑事罪責,起碼應該負道義上的罪責。遇羅克的家庭在文革中就有五人遭受了牢獄之災。平反後,這個失去兒子的家,基本沒有得到物質上的補償;難道提倡“血統論”的老紅衛兵們,吝嗇到連一句“對不起”的精神補償都不肯付出的地步了嗎?是的,仍然是不思悔愧的冷血的沈默!
出版於1999年的《遇羅克:遺作與回憶》,我是在獄中閱讀的,邊讀邊流淚,越讀越羞愧。我在書的空白處寫到:這是一本與我們血肉相連的書,我爲自己成爲遇羅克的未竟事業的傳人,而羞愧而自豪。在那個瘋狂而惡欲橫流的血紅時代裏,遇羅克是罕見的純黑色,他的思考和文字都是黑色的,與那個每天都閃爍著紅太陽的時代格格不入。看著他的遺像,似乎能想象出他在臨刑前的目光,像黑色的劍一樣鋒利、堅韌,那麽明亮而醒目的黑色。今天看來,遇羅克的文字並不高深,僅僅是常識而已——人與人之間的平等權利決不能因出身等理由而任意被剝奪。然而,在這塊畸形的土地上,常識是需要以血與生命爲代價來換取的。遇羅克是第一個爲捍衛健全的人的常識和社會常識而倒下的啓蒙者,在他之後,又有多少人爲了這常識而倒下,還將繼續有人爲此倒下。
只因爲在遇羅克倒下之後,我們爲常識付出的太少,常識的獲得才仍然要付出高昂的代價。
遇羅克是思想者,更是英雄。他在日記中對自己說:“開始堅強最後還堅強”,他做到了。我們做到了嗎?
2001年5月14日於北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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