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佑:潘岳与王滬宁
【大紀元3月26日訊】若干年以來,在中國,政治体制改革和從事政治体制改革的智囊人士几乎受到外界同等的關注。此次,潘岳的政改評估報告及其背景當然也引起了外界很大的興趣。談到体制內對政治体制改革方案的研究,不能不令人想到中共体制內的另一位知名中青年政治學者,現任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的王滬宁。令人好奇的是,為什么江澤民要求在中共高層傳閱的政改評估報告不是出自体制內最官方的政治學家王滬宁之手,而是由連大學都沒有上過的潘岳來擔綱?為什么中央不委托王滬宁進行這樣的政治改革研究,而讓同樣是体制內的潘岳拔了頭籌?不僅如此,曾慶紅為什么不找王滬宁,潘岳為什么也不找王滬宁,而去找那些被赶出官府之外的民間學者?
論政治資歷,潘和王都是体制內高級官員,副部級干部,年齡都在四十至五十之間。論研究政改所需要的學術功底,身為复旦大學法學院院長的王滬宁遠在沒有受過起碼學術訓練的潘岳之上。論在學界認識的人頭,王滬宁不在潘岳之下。由潘岳來執体制內政改之牛耳,對王滬宁及其所領導的貼身智囊團恐怕不能不算是一個不小的諷刺。如果潘岳的研究來自上級的委托,那么,江曾為什么不委托王滬宁?如果潘岳主動請戰,為什么王滬宁不敢?論到這里,問題的性質已不是見識問題,而是膽識問題。
比較起來,潘岳之所以有這樣的机會,他的權力基礎顯然比王滬宁更為廣泛。他本人有太子党背景,与共青團派、軍方、曾慶紅關系密切,又供職于朱容基手下。這也導致潘岳在處事上比王滬宁更為張揚、更為跋扈、更富有冒險精神。王滬宁則在處事風格上更為內斂,會議不敢開,朋友不敢見。
前几年,海外曾出過一本關于江澤民智囊班子的書。在這本流傳很廣的書中,王滬宁被形容為江澤民的“化妝師”。今天看來,這一定位大致是正确的。換句話說,王的作用是給江的“政治面貌”在不同的時候涂上不同的“政治油彩”,而不是給江的頭腦适時地裝進新的東西。盡管外界有很多傳言,說王滬宁被托付以研究政治体制改革的重任,但是從外面所能看到的,只是王滬宁在他那本日記式的著作和不多見的文章中強調如何要無條件地樹立并服從中央(江澤民)的權威,研究如何加強并完善中國共產党的基層組織等等。現在,一旦到党的代表大會前夕需要打政改牌,重任又落到他人肩上。這是否意味著,王滬宁替江澤民化得妝越多,江的對手就越不高興,王就越被視為在替江澤民個人服務,因而在各派系中的可接受度就越低。而江本人一方面也越來越習慣把王滬宁當化妝師而不是軍師或謀士。這樣,研究政改的重任也就落不到王滬宁肩上。
其實,潘岳与王滬宁在政治立場上大致相同,兩人都是無可救藥的威權主義者。潘岳屬于“根正苗紅”的中共官員。他所提出的政治方案實質上是維護中共的既得利益,延緩民主化的進程,以新的方式來維系中共在中國的統治。潘岳本來只是《中國青年報》的普通編輯,后因家庭背景受到當時團中央書記李克強的越級提拔。被認為是“太子党”綱領、极其抵制市場化和民主化改革的《蘇聯變局之后我們的應變方案》,即由潘岳組織人馬在九二年編寫的。而具有明顯法西斯主義傾向的《第三只眼睛看中國》則被認為是陳元的綱領,何新的思想,潘岳的策划,王山的執筆。而王滬宁早在八十年代就被認為是新威權主義的代言人,并積极投入當年的反自由化運動。
王滬宁此回合輸給潘岳則是由王滬宁所處的地位造成的。有膽量、有骨气的人做不了貼身智囊。久而久之,恩主也不會讓貼身智囊去作要膽量、要骨气的事情,最后連要見識的事,也不讓貼身智囊去做。在帝王身邊呆久了,誰還敢有見識?就算有也沒有膽量說出來。由此惡性循環,帝王最后對貼身智囊的見識也發生了怀疑。毛澤東在登基之初,大事還問問民主党派。民主党派消失了,就只問自己。趙紫陽當初搞政改研究,沒有把這份重擔交給中央政策研究室或是中央辦公廳研究室,而是另組班子,廣集群賢。今天,江澤民又用潘岳而舍王滬宁。由此看來,對身邊智囊班子在見識与膽識上的不信任已成為中共的政治傳統。此次,政改研究報告非出自王滬宁之手,也就不令人惊訝了。那些至今仍然想進入貼身智囊庫的文人學士對此應有精神准備。
不僅如此,中共歷史上最高領導人的貼身文膽,常常沒有好下場。看看毛澤東的私人化妝師田家英、陳伯達的命運吧,這些人要么不見容于恩主,要么不見容于恩主的敵人。就算逃過了這兩關,也難見容于民意,如胡喬木。王滬宁是這三個中間的那一种類型呢?
不論潘岳多么年輕、對中國共產党有多大的忠心;不論王滬宁多有學識、与江澤民的關系多么密切,兩人在短期內也許有一時的騰達,長線的政治前途都不看好。只要自由民主是中國未來的前途,這兩個人就沒有多少前途,除非他們放棄他們的威權主義的立場。否則,一旦共產党開始轉型,潘岳將失去政治回旋余地;一旦江澤民淡出政壇,王滬宁將失去恩主。潘岳將禍起于其跋扈妄為,王滬宁則獲咎于其沒有勇气、沒有對自由民主的擔當。王滬宁的命運更依賴于江澤民。据知情者透露,潘岳此次行動的幕后真正支持者是曾慶紅。這似乎顯示曾慶紅沒有打算繼承江的智能班子,而胡錦濤重用王滬宁的可能性則更低。因此,王滬宁在胡錦濤、曾慶紅時代的政治前途似乎已經蒙上了一層陰影。
現在,几乎誰都同意民主化的政治變革是中國不可回避的課題,誰都知道整個社會對政治体制改革的關切度越來越高。但是,可以指望誰能表達出這一呼聲呢?体制內的人或如潘岳者想用民主名義的政治改革達到建立新式威權統治的目的, 或如王滬宁者專注于政治化妝,而体制內外的敢言人士嘴巴被中宣部貼上了層層封條。今日体制內學者數量成千上万,但只能做御用的粉飾太平的“學問”。以潘岳和王滬宁為代表的中共內部智囊的困境,也昭示著中國目前在民主化上所遭遇的困境:体制內智囊中的膽大者執著于其法西斯主義夢想,膽小者則甘做唯唯諾諾之侍臣。這個民族在民主道路上的艱難就可想而知。
--轉自新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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