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3月25日訊】親愛的讀者,感謝您和我一起去孩子的墓地憑悼。現在,我們暫時告別那開滿淡紫色小花的曠野,走在返回城市的路上。我們要對那個沙塵彌漫的城市說些什么呢?
我們要告訴家庭、社會和國家“孩子是誰”。
事實上,孩子之死根源于“儿童工具主義”的儿童觀念,而這种觀念正是家庭、社會和國家的儿童觀。“儿童工具主義”首先把孩子看做是“我”的孩子,然后把孩子看做是實現“我”的物質利益和精神利益的工具。与此相關的,孩子之死的第二個原因是:這個世界太自私了。當工具不能隨心所欲地被使用的時候,“我”打算砸碎它,扔掉它,再換新的。
因此,“救救孩子”的出路在于告訴這個世界,孩子是誰。
孩子來自上帝
孩子不是“我”的孩子,孩子是他自己的。
現在實質上要回答一個古老的問題:孩子究竟是從哪里來?中國先哲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是:孩子是父母生的,是父母身上掉下的肉。這种解釋成為孝道的的理論根据。社會和國家通過文學類比把這一原則照辦到自己的刑場之中。
從這种理論中永遠引伸不出孩子的獨立精神和獨立人格,它宣告孩子的權利是不合法的,如果一定有,也是創造者恩賜的。而父母,以及另外兩個繼母都自認為自己就是生命的創造者,而忘記了自己也是被造的.
如果孩子是被父母創造的,那么,就必然意味著被造者是創造者的所有物,后者對前者擁有主權。這不是人与人之間的平等關系,而是奴隸和主人、財產和主人之間的依附關系。它的政治倫理是感恩,它強調被造者對創造者的感恩和單方面的順從。
首先,僅僅從理論上講,我以為愛是被愛的前提。事實上,父母對孩子的“創造”的動机不是基于對這孩子的愛,而是基于男女之愛或什么其它功利目標,因此,強加于孩子的報恩義務是缺乏邏輯上的根据和道德上的合法性的。
其次,更重要的是,父母也是被造者,和孩子一樣是被造者——上帝是唯一的造物主。人類都是上帝的孩子,是上帝之下的姐妹兄弟。孩子來自上帝,這首先意味著孩子是他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更不是這地上任何偽先知或世俗机构的所有物。其次,這意味著父母和孩子在人格上是平等的,在靈魂上是平等的,在基本人權上是平等的。這就是說成人必須維護孩子的尊嚴.
換句話說,孩子不是“父母的孩子”,不是“社會的孩子”,更不是“國家的孩子”。孩子是上帝的孩子,孩子是自己的.
那么,這是否意味著成人因此沒有養育和照看孩子的責任了,孩子既然是自己的,那么就自己照顧自己吧?
不,成人擁有撫養和照顧孩子的責任,這里的責任不是為了回報而照顧,而是為了照顧而照顧。這种責任同樣來自上帝的絕對命令。具体地說,首先,成人也是上帝之下的弱者,上帝愛這個弱者,因此成人“有理由”有責任愛更弱者。其次,上帝是按自己的形象造人的,這等于把上帝之愛也賦予了人,使人具備了能夠愛他人愛弱者的靈魂,具備了愛的可能性。成人世界和孩子的關系不是使用和被使用的關系,而是愛的關系,并且是成人對孩子單向的愛的關系。也就是說,成人對孩子只有責任,沒有權力。現在,我們必須明白,“家長”,其實是一個十分可疑的名詞,它說明著一种權力,而沒有說明愛。愛,意味著放棄權力,包容缺點。為什么要愛孩子?因為我們是上帝的孩子,在上帝眼中,我們是有缺點的弱者,但上帝愛我們,我們因此應該象上帝愛他的孩子一樣愛我們的孩子。這是愛的倫理基礎.
成人必須包容孩子的缺點,用愛而不是權力去糾正孩子的缺點,并從孩子的眼光里看這個“缺點”。奧威爾曾講過這樣一件事:“有個牧師的小女儿,到了應該不再尿床的年齡還是繼續尿床。為了懲罰他,她的牧師父親把她帶到了高朋滿座的花園茶會上,當眾宣布她是一個尿床的女孩.而且為了要強調坏孩子的效果,事先還把她的臉涂黑.”(《奧威爾經典文集》P382.)這位牧師應該首先需要知道什么是愛,再去做父親。
孩子不是工具。“我的孩子”或“國家的孩子”只有把孩子當作愛的對而不是權利的對象時才成立,而且必須成立。在這种情況下,“我”的孩子意味著我的責任,不意味著“我”的“權力”。 權力是可以放棄的,責任則不能放棄。也就是說,成人社會對孩子的責任是不能放棄和轉移的。然而事實往往正相反,他們要牢牢控制權力,但卻不想承擔任何責任.
文明与野蠻
有時候,孩子們可能是“很气人”。但是讓我們仔細地想一想,如果大人們也很气人(事實上經常如此),那么,孩子們怎么辦呢?孩子們毫無辦法,一方面,他們体力不行,更重要的是,一定是當了父親的孔子和孟子有規定,如果孩子們對父母說不,那就是“無父無母”的“禽獸”。這難道不恰恰是“禽獸”的邏輯嗎?這樣說甚至還侮辱了“禽獸”呢,因為虎毒不吃子啊。更重要的是,如何判斷孩子“气人”呢,或為什么生气呢?說到底,是一种自私心和權力欲在做怪,因為你生气不過就是因為孩子沒有按你的意見辦,沒有象机器一樣复制你的意見和微妙的感情。然而,孩子畢竟不是机器.
現在我們明白了,因為孩子不是机器,所以我生气了。我生气并不是因為孩子錯了,而是她妨礙了我。包括妨礙了我的意志。有學者指出:“孩子被虐待時,常常是處于危机時期,而經常只是由于小事。孩子在深夜啼哭,打斷了父母作愛,這是很常見的危机起源,但最常見的煩惱來自喂飯、弄臟衣服(特別是父母的衣服被弄臟),不停地哭等。”(《虐待儿童》P19)看一看,父母是多么的自私而丑陋啊,”因愛而管教孩子”,這种說法往往是為了掩蓋父母那令人臉紅的小心眼.
什么叫”恨鐵不成鋼”呢?孩子首先被看作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鐵”,把他”掉下來”唯一的目的就是把他變成”鋼”。父母的職責就是一個鐵匠的職責。好的父母和坏的父母之間的區別就是好的鐵匠和坏的鐵匠之間的區別。那么,什么是好的鐵匠呢?就是下手稍微輕一點儿的大個子,但是,在一定要把孩子打制成”鋼”這一點上,他和所有的鐵匠完全一致.
如何對待孩子最能代表一個民族的文明程度。這個道理很簡單,對待無助的弱者檢驗著人類的惻隱之心和責任感。”孝敬父母”是一种成人主導的”為成人”的文化,是文化,但尊重孩子是一种文明。尊重孩子意味著敬重他們的生命,平等對待他們,愛護他們的情感,包容他們的缺點和對他們承擔責任;而不是屠殺他們、利用他們、漠視他們和虐待他們。然而,回顧人類的歷史,我卻發現了那么多施于孩子的殘忍和瘋狂的成人自私;特別在20世紀,成年野獸和國家摩洛勾結起來,以各种”大義名份”的名義,以”傳宗接代”和”接班人”的名義,屠殺、利用和虐待孩子–孩子們紛紛老化,孩子們紛紛死去。這是力量對軟弱的傷害,是現在對未來的傷害,是自然法則對道德法則的傷害.
我們現在需要用文明和野蠻的尺子量一量我們的道德高度,量一量我們离開山頂洞的距离。俄羅斯作家梅尼日克夫斯基曾用這把尺子量過俄羅斯的身高,他的測量結果是:俄羅斯位于世界歷史的屁股上。不過今天俄羅斯可能會發現,它的屁股下面還坐著一條總是叫不醒的龍呢.
悲劇何時終結
本雅明說,在我們看來是一連串事件的地方,實際不過是一整場災難。如果要為這“整場災難”命名,這一整場災難的名子就叫“孩子之死”。与其說人類社會的歷史是利用工具的歷史,不如說是利用孩子的歷史,而人類進化史就是孩子抵抗利用的歷史.
事實上,“孩子之死”不是一次性的歷史事件,而形成了歷史結构。歷史的真相是,一代一代的孩子不斷被傷害,而且是已經是孩子的人對正在是孩子的人的傷害,而正在是孩子的人把自己受到的傷害忠實地轉移給即將是孩子的孩子。這是一個令人絕望的歷史循環.
現在的家長們的監禁知識和拷打知識是從何而來?顯然是童年時代被家長的家長傷害后的痛苦記憶,也是复制當下社會普遍存在的對人的尊嚴的暴力傷害和侵犯。而現在被虐待、被利用被傷害的孩子,而等孩子長大了,他們將進一步虐待自己的下一代,形成代際惡性循環關系.
敏感的學者不能發現,我們這個社會的暴力主義和市儈主義都与虐待儿童有關。受虐儿童形成了一种受傷心理,這种受傷心理表現為報复性、攻擊性、侵略性,以及對愛的迫切渴望、對社會采取一种敵對態度、智力發展滯后,等等。也就是說,虐待儿童在為社會培養暴徒和极權主義分子。此外,有受虐待經歷的儿童對周圍環境充滿敵意,特別是對大人時刻保持警惕,以避免麻煩,或刻意取悅于別人。而恃強凌弱的奴隸和投机取巧的官僚就是這樣“煉成的”。最后,虐待儿童還与社會的普遍麻木不仁以及缺乏創造力有關。經常受懲罰的孩子“他會認為自己所受到的懲罰是完全應該的,父母有權力這樣做。他很怕碰到麻煩,一旦有麻煩,他會認為是自己惹的。他的意識和价值体系已經認為,他無論作什么都是錯的,他罪有應得。如果他會惱火,那也是‘他的錯’,他認為父母的紀律是扶養孩子的正确方法,因為那是他知道的唯一方法。”(《虐待儿童》P36)孩子已經從肉体到精神被虐待体制徹底征服了,它通過對這一野蠻原則的”自愿”接受而向社會投降。從此,他將自我活埋在若有若無的童年小路上–于是,他長大了,或者說,他打算聚精會神地和這世界一起墮落.
然而,也有對虐待体制的极端的反抗。這是一种更為深刻的墮落,孩子在這种情況下選擇了“自愿降低為成人”的反抗方式,而事實上,這一悲劇性的反應仍然是虐待原則本身的胜利。這就是震惊全國的“金華少年殺母事件”.
2000年3月初,金華一個17歲的少年,因忍受不了母親一天到晚要他“學習”的嘮叨,竟极其殘忍地殺害了母親。据媒体報道,金華市上高中二年級的少年徐某,去年11月底期中考試成績排在班級第18名。其母親得知后非常生气,狠狠地將儿子打了一頓。儿子喜歡踢足球,徐母就說:“以后你再踢足球,我就把你的腿打斷。”那天下午,徐母在看電視,儿子走過去也想看一下。徐母說:“馬上要期末考試了,你一定要考全班前十名。”儿子說:“很難考的,那不可能。”母親說:“那還看電視,還不用功點!”儿子說:“我已經夠用功的了。”母親急了,接下來便是老一套喋喋不休的學習呀、成績呀,說個沒完。儿子失去了理智,用榔頭朝母親的后腦勺猛打下去。母親疼得大喊,他將母親按在床上,一邊流淚一邊打,直到母親倒在血泊之中.
這顯然是一件令人發指的暴行,對這個少年如何譴責都不過分。但是,這一悲劇后面有很多問題值得人們深深思考.
2000年4月15日,約100名英國孩子昨天游行到英國首相布萊爾的官邸,要求當局禁止家長以掌摑的方法懲罰孩子。國際媒体報道說,這次游行是由儿童權利組織第12條款主辦的。游行的小孩和青少年在致給布萊爾的信中要求當局禁止家長用暴力懲罰孩子的風气。英政府于1860年立法允許家長掌摑孩子。紐卡斯爾市民安得森(16歲)說:”我們要說的是,所有對孩子的体罰,包括掌摑,都不應該受到法律的承認。”英國的學府于1986年禁止体罰,歐洲人權法庭也于1998年裁決,掌摑是非法的;不過,私立學校直到去年9月才禁止体罰學生。英國政府今年1月說,父母仍然有權以掌摑的方法懲罰孩子,不過,父母懲罰子女必須”基于對他們的疼愛”,并不能借助其它用具.
孩子世界終于發起了“自己的”憲章運動,因為他們發現,《人權宣言》僅僅是《大人人權宣言》。我以為“孩子的自由”剛剛開始,這個日子是以 2000年4月15日為標志的。也許,這是自英國”光榮革命”以來真正的”光榮革命”.
求求轉自《不寐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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